回檔。
“噗噗噗……”
“一刀,兩刀,三刀……”
宋長安一邊揮舞著匕首,一邊數數,口中仍不忘喃喃自語:
“宋天霸啊宋天霸,抱歉。俗話說得好,良藥苦口利於病,即便這服藥再怎麼不好吃,但為了治病,我也隻能委屈一下你了。”
說罷,他不由得加快手中的動作,徹底結束了對宋天霸的儘孝儀式。
事後。
宋長安已是拔劍四顧心茫然。
雖然這是他自編自導的鬨劇,但他卻覺得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上麵沾滿了鮮血,那是屬於宋天霸的鮮血,鮮紅而溫熱,仿佛在控訴著宋長安的罪行。
嘔!
宋長安隻感到一陣惡心,他跌跌撞撞地跑到衛生間,趴在馬桶旁不停地嘔吐著。
不多時,直到胃裡再也吐不出任何東西,他才精疲力儘地癱坐在地上。
看著鏡子裡那個狼狽不堪的自己,宋長安突然感到一陣迷茫。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明明知道這樣做是錯誤的,卻仍然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著相同的行為。
但是,無論他如何糾結與痛苦,事實都已經發生,無法改變。
那就……
宋長安歎了口氣,艱難地站起身來,走到洗手台前,打開水龍頭,任由冰冷的水流衝刷著自己的雙手。
他努力地想要洗去手上的血跡,然而無論他洗多少次,那些鮮血似乎永遠都無法被徹底洗淨。
最後,宋長安隻能無奈地關掉水龍頭,抬起頭,凝視著鏡子裡的自己。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與掙紮,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都顯得憔悴不堪。
但他的嘴角,卻掛著一抹詭異的微笑,這個微笑,令人不寒而栗。
宋長安靜靜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緩緩地抬起右手,伸出食指,輕輕地按在了自己的唇上。
他……笑了起來。
“桀桀桀,那就……不顧一切,舍棄一切,徹底墜入深淵吧!”
“哈哈哈哈!”
宋長安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尖銳而刺耳,仿佛是從地獄中傳出的魔音,讓人聽了不禁毛骨悚然。
於是,他拿出那個不屬於自己的手機,撥通了某一個電話。
“喂?”
“誰呀?”
對麵顯然不認識宋長安的聲音。
也對,都睡了那麼久,無論是誰,無論有什麼關係,又有誰可以憑借聲音識彆人呢?
“是我,宋仁傑,你的兒子。”
宋長安語氣冷漠,仿佛是在訴說著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陌生人一般。
“什麼?宋仁傑?這怎麼可能?!”
電話那頭的人顯然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以至於她的聲音中都帶上了一絲顫抖。
“怎麼,難道我不能是宋仁傑嗎?還是說,你認為我應該一直呆在那個暗無天日的病床之上,每天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宋長安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譏諷,他聽著電話那頭的質疑,心中感到一陣快意。
“你……你現在在哪裡?”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許久,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嗬,你猜不到嗎?”
宋長安冷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
電話那頭的人再次沉默了,但他並沒有放棄,而是繼續問道:
“你……你還好嗎?身體有沒有什麼不適?需不需要去醫院看看?”
聽到這句話,宋長安突然覺得有些可笑,他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感同身受這回事,針不紮在彆人身上,彆人永遠不知道有多疼。
不過,他也沒有打算繼續糾結這個問題,而是直截了當地下達吩咐:
“一個時辰後,我們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