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他捏碎即將燃儘的紙頁,“所以你們愚人劇場真正的目的,是複活這位……將軍大人?”
戲命師的身影已經消散到隻剩半邊麵具,但笑聲卻愈發清晰:
“誰知道呢?也許我們隻是想看場好戲?”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立體環繞,仿佛同時從四麵八方傳來:“比如…當自以為是的執棋者突然發現自己也是棋子時……”
實驗室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
在絕對黑暗中,宋長安感到有冰涼的手指在自己後頸寫下三個數字:318。
隨即是戲命師最後的耳語:“建議你去查查三年前1月8日的監控記錄…當然,如果還能找到的話……”
當應急燈重新亮起時,地上隻剩趙明逐漸冰冷的屍體,和那支刻著【命運由我執筆】的鋼筆。
……
“嗯?我這是……”
趙明從睡夢之中蘇醒,發現自己正躺在醫療部的病床上,窗外陽光明媚。
他猛地坐起身,下意識摸向自己的喉嚨——
那裡光滑如初,沒有一絲傷痕。
“醒了?”
熟悉的聲音從床邊傳來。趙明轉頭,看到宋長安正坐在椅子上,手裡把玩著一枚銀色硬幣。
硬幣翻轉間,趙明恍惚看到上麵刻著一行s無比熟悉小字:【命運由我執筆】。
“宋…宋監管?”趙明聲音沙啞,夢境與現實交織的混亂感讓他頭痛欲裂,“我父親他……”
“你父親病情穩定,正在特殊監護室。”宋長安收起硬幣,目光深邃,“至於你……昏迷了三天。”
趙明瞳孔微縮。
三天?
那一切……都是夢?
可為什麼,夢裡的細節如此清晰?戲命師的麵具、宋仁傑的容器、那支鋼筆……
“對了,這個還給你。”宋長安忽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鋼筆,輕輕放在床頭櫃上。
趙明低頭一看,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鋼筆上赫然刻著:【命運由我執筆】。
“看來你想起來了。”
宋長安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歡迎成為我的共犯,監管者趙明先生~”
鋼筆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光,趙明發現筆帽處多了一圈暗紅色紋路——
像乾涸的血跡,又像戲命師裙擺的提線木偶圖案。
“這不是夢?”他攥緊鋼筆,金屬棱角刺痛掌心,“那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宋長安的皮鞋突然踩住病床護欄,俯身時領帶垂落在趙明手背。
“我需要請你幫一個小忙。”
“什麼忙?”
趙明的聲音乾澀得像是砂紙摩擦。
“很簡單,幫我得到三年前,1月8日的一份監控。”
宋長安自是直言不諱。
“嗯?你的權限應該比我高才對?那你又為什麼……”
趙明適可而止,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趙明,你可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權限越高就越容易辦到的。”
宋長安的指尖輕輕敲擊著鋼筆,發出規律的噠噠聲:
“尤其是當某些記錄……被刻意‘遺忘’的時候。”
趙明瞳孔猛縮,已然意識到了什麼。
的確,一個人站的越高,就越要需要考慮事情的得與失,也就越有可能成為某些秘密的絆腳石。
而宋長安在提出這個請求時,無疑已經表明了自己對真相的渴求,以及成為他共犯的決心。
監管者,這個看似光鮮亮麗的身份,背後所隱藏的卻是常人難以想象的黑暗。
抉擇,在這一刻擺在了趙明麵前。
他可以選擇拒絕,從此與宋長安分道揚鑣,保全父親和自己的性命。
但那樣的話,他不知哪一天,會因為某件小事落得個傾家蕩產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