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如同最深的海水,冰冷、沉重,徹底淹沒了宋長安殘存的意識。
他殘破的身體失去了最後一絲支撐的力量,軟軟地向冰冷的地板倒去。
就在意識徹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瞬,他模糊地感覺到一隻冰冷的手,帶著黑色絲絨手套的質感,輕柔地托住了他倒下的後頸。
動作甚至帶著一絲……病態的溫柔。
瘋子影將軍)俯視著懷中徹底失去意識的宋長安,那張俊美妖異的臉上,凝固的嘲弄弧度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化為一種純粹的、滿足的……
愉悅。
他伸出另一隻蒼白的手,指尖拂過宋長安無名指上那道焦黑蜷曲的疤痕,動作輕柔如同撫摸稀世珍寶的裂紋。
“容器胚胎……排異反應結束。”
瘋子影將軍)的聲音恢複了那種恢弘的重疊低語,帶著洞悉一切的冰冷,“適應性……完美。”
他微微側頭,對著身後如影隨形的戲命師,下達了最終的命令。
“舞台清理完畢。該迎接……‘將軍’的意誌降臨了。”
影將軍瘋子)橫抱著宋長安殘破的身軀,如同懷抱一件失而複得的珍貴祭品。
他的腳步無聲,踏過磐石要塞布滿裂紋的合金地板,走向要塞深處那扇緩緩開啟的、通往最核心密室的幽暗通道。
戲命師緊隨其後,破碎麵具下的目光掃過滿目瘡痍的要塞。
殘存的監控屏上,最後閃過的畫麵觸目驚心:
收容所廣闊的廢墟之上,無數人影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動作僵硬地向著磐石要塞的方向,緩緩屈膝,跪倒在地。
他們的頭顱低垂,姿態是絕對的臣服。
而在那些跪拜人影的身下,在扭曲的光線與彌漫的煙塵中,他們的影子顯得格外濃稠、深邃。
每一道影子都仿佛擁有獨立的生命,邊緣微微扭曲、蠕動,如同活物般躁動不安,又像是在無聲地膜拜著影將軍離去的方向。
要塞深處,那扇沉重的合金門在瘋子身後緩緩合攏,發出沉悶的轟響,如同為這場絕望的終局敲下了最後的休止符。
門縫中最後透出的微光裡,宋長安無名指上那道焦黑的疤痕深處,一點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暗紫色光點,如同垂死的螢火,極其短暫地、詭異地……閃爍了一下。
磐石要塞深處,通向核心密室的幽暗通道仿佛吞噬了所有光源。
影將軍瘋子)橫抱著宋長安殘破的身軀,步伐無聲,如同行走在凝固的時光之上。
宋長安的臉蒼白如紙,呼吸微弱得幾乎斷絕,無名指上那道焦黑的疤痕如同被燒灼的烙印,在昏暗中透著一絲死寂的餘燼。
戲命師緊隨其後,破碎麵具下的目光掃過通道兩側冰冷的合金壁。
那些原本光滑如鏡的金屬表麵,此刻無聲地浮凸起無數張影將軍的麵孔輪廓,又迅速隱沒,如同無數隻眼睛在陰影中開合。
通道儘頭,一扇厚重的、沒有任何標識的暗灰色合金門緩緩開啟,門後是絕對的黑暗,如同通往宇宙的裂隙。
就在瘋子即將踏入那片黑暗的刹那——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凝練到極致的壓迫感,如同無形的億萬倍重力,轟然降臨!
磐石要塞的空間結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通道兩側的合金牆壁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揉捏,瞬間扭曲變形,向內凹陷,發出刺耳的金屬撕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