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雷斯科特,你和我是在臨海認識的,對吧?當時我剛到臨海是一個糧行小店員,一個月工資相當於一點美元,對,你沒聽錯,就是一點五美元,換成銀元就是三塊錢。在那個時候陳先生想要從塞繆爾叔叔手裡買麵粉廠,我因為是陳先生比較信任的同鄉,就被帶著見到了也是剛到中國不久的你。
普雷斯科特也想起當時兩人剛見麵的情景,被楊三強這麼一提,普雷斯科特才想起來當初是自己主動和山姆說話的。
你和我兩人當時都不會說對方的母語,嗬嗬,誰讓我們倆人都是天才,對吧?後來我們每天都一起玩耍。普雷斯科特你知道嗎?當時你約我一起玩耍,每天出門前陳先生都會給我一到兩塊銀元,算是給我的招待費!那可是一大筆錢。能滿臨海的逛,吃好吃的,還有錢賺。你說,我會不會認真的對待你,讓你滿意。
普雷斯科特點點頭。
我當初到臨海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在臨海賺錢,留在臨海。因為那時候我父母剛去世不久,家裡已經沒有多餘的財產和糧食養活我和弟弟兩人,我去臨海不但能少一個人吃飯,還可能賺到錢贖回變賣的家產。
當初你就勸我來美國,我當然拒絕了,那時候我的現實情況,選擇來美國留學是奢侈的,是不可能的。嗬嗬,我現在身在美國,也是在你,你的父親塞繆爾先生,威爾森先生,理查德先生等等很多人的幫助下才實現的。能做成這件事,需要時間,需要財富積累,當時全部身家不超過五美元的我,不敢想的。
普雷斯科特,其實是你改變了我,你讓我見識到臨海以外的世界,知道自己國家的落後。認識你我才有機會進入麥迪亨工作,現在的一切都是認識你之後才產生的變化。如果不是先認識你,我想我現在肯定是在過著另外一個生活。楊三強腦海裡閃過林姨,龍鳳胎兄妹還有那結拜的大哥和二哥。
和你交朋友是我的幸運,我同你講過,普雷斯科特。我很珍惜我們之間的友誼,很純潔,很美好,不能用金錢衡量,更不能有任何算計。楊三強說話的聲音都低沉了很多。
好啦,山姆,我就是剛才隨口一問,你就和我講這麼一大段,真囉嗦。
普雷斯科特拍了一巴掌楊三強的駕駛座。
想起昨晚小哈裡曼進酒店房間時候,山姆總是有意無意的擋在自己身前,普雷斯科特看著自己的好朋友嘴角翹了起來:這個怪物,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山姆,我們在來得時候開得太快了,路過一個城鎮加油的時候,那邊上有一家酒館,看著很不錯哦,一會再加油,我們要不進去休息一下?
不去,那地方陌生,不去。
去吧,怕什麼?新英格蘭六州治安很好的。
你這麼說,就更不能去了,忍忍,等到了紐海文,你可以去逛理查德給你推薦的那幾個酒館。
切,那些酒館是幾十年前的舊事了,即使沒關門,現在也都破舊不堪,哪裡有新開的酒館時髦!美女多多。
啊?那麼剛才你在理查德麵前一副好學生認真聽前輩傳授經驗的模樣?
那不是逗老頭開心嘛!可惜了,小地方就是不比大紐約,你看昨天晚上哈裡曼帶著的那兩個美女多漂亮。
我真是服了你了,剛才被理查德老頭嘲笑我們是門外漢,普雷斯科特,你打算什麼時候摘了這個帽子?
馬上,越快越好。嘿嘿,我們一起啊!好兄弟!
不,我還未到美國可以喝酒的法定年齡,不會陪你的。
你是不敢吧?怕什麼,我們一起去酒館,我可以點酒,但是你可以不喝酒隻開心啊!美國法律對這種事情又沒有規定法定年齡。
滾開,你這個滿腦子大饅頭的牲口。
哦哦,山姆,你不會是怕珍妮佛知道吧?她在上千公裡以外,隻要你不說,我不說,她是不會知道的!
普雷斯科特,她是你妹啊,你妹啊!
哈哈…….
普雷斯科特那噴塗騷包的汽車在公路上飛馳,笑聲都追不上,少年的心緒比汽車快,開心來得快,傷心走得更快,
理查德和哈德利是好朋友,理查德是一個胖胖的老頭,笑眯眯的,頭發梳理的一絲不苟,發油塗抹得厚厚的樣子。哈德利教授就是一個乾瘦的小老頭,年紀其實不大,但是哈德利教授頭發已經基本都是白色,蓬鬆無序,亂糟糟的,這就是普雷斯科特和楊三強第一次見到哈德利教授的模樣。
哈德利教授拿過楊三強手裡的推薦信和一封理查德的私信,沒裁開推薦信,先撕開私信眯著眼睛看了起來。
這個老家夥,嗬嗬。
一邊看信,還看了一眼普雷斯科特。
從見麵,哈德利教授上下打量了一下楊三強,也沒問過姓名,一直到私信看完了才抬頭對楊三強說:理查德說你很值得我們學校培養,不隻是因為你學習成績好,楊寶,你是賄賂了理查德那個老家夥了嗎?
啊,沒有,沒有。理查德校長是一個正直和藹的長者,怎麼會做收受賄賂這種事。沒等楊三強開口,普雷斯科特就搶先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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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德利教授,我也是昨天第一次見理查德校長。我是想賄賂他的,可是理查德沒有給我這個機會,他讓我補交了一個學期的學費,就給我開出了你手上的那封推薦信。兩萬美元的支票也是理查德校長叫來學校的會計和他的助手當著我們的麵,將我添加進了校友捐贈名錄,因為我告訴他,在萬裡以外的中國,我每年都給幾所學校捐贈,應該是這點打通了那個原本臉色陰沉的理查德。我想兩瓶酒和幾顆雪茄的見麵禮應該夠不上賄賂的罪證吧?
是啊,哈德利教授,理查德校長還說你最喜歡雪茄,如果不是怕不禮貌,昨天他都想將自己的那份讓我帶給你的。普雷斯科特從背包裡拿出一個小木盒,遞給校長。
嗬嗬,兩個狡猾的小子。
哈德利接過小盒子,笑了起來。
走,跟我回辦公室,在這裡麵試不合適。對了楊寶,你有英文名字嗎?
山姆,教授,他叫山姆,是我幫他起的名字,我們是三年前在中國認識的。普雷斯科特非常狗腿的跑到教授的另外一邊說道。
耶魯大學的圖書館是那種外表看很像一座教堂的建築,房子修建有高聳的尖頂,占地麵積不是太大。現在還沒有開學,走在校園裡沒有遇見多少人,楊三強和普雷斯科特在校園裡摸了好久,問了好幾個熱心的同學,在他們各自不同的指點下,花了近一個小時才找到校長辦公室,一座非常古老的房子,房子外麵的石頭縫隙裡都長出了青苔。可是哈德利教授今天並沒有在校長室裡,雖然昨天就已經和他的助手打電話約好了時間。不過楊三強敲門的聲音驚動了一個年輕人,詢問一番後,才從這個校長助理嘴裡知道校長應該在圖書館裡,哈德利一直就這樣,很多年的習慣,隻要沒有必要出麵的事情,都會去圖書館裡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