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抹了抹眼淚,“二夫人的深情老奴都看在眼裡……大爺您就放心吧!”
胥珩點點頭,但還是有些擔憂,他看向姬荷的方向,女子一副失了魂的模樣,的確是讓他不能夠放心。
等到葬禮的事宜結束,胥珩帶著人往回走時,就見到盼夢和之前送姬荷回去的婆子正麵色焦急趕來。
胥珩心中一凜,意識到不對,“發生了何事?”
婆子急道:“方才夫人說想喝熱水,奴婢去燒水的功夫,一眨眼夫人就不見了!”
盼夢急得快哭了,“夫人說冷,我去拿炭了,都怪我,夫人要是出事了該怎麼辦啊!”
胥珩問:“走了多久了?”
“就一會兒的事!”
胥珩稍微放心了些,沉聲道:“弟媳應該沒走遠,你們不熟悉路,讓村長帶人往西南兩方向找,東邊是我們回來的方向,北方是河……我往北走。”
聞言,婆子立即應下,盼夢背過身時眼珠子轉了轉,也跟著跑開了。
黃川地勢並不平坦,又逢秋雨連綿,胥珩擔心姬荷會遭遇什麼意外,一路上遇到陡坡總會停下來看一看。
走了約莫有半刻鐘,胥珩才在河邊看見了半個身子都浸在了水裡的姬荷。
來不及多想,胥珩衝上去將她給撈了出來。
姬荷被丟在地上,她無助地抱著自己的膝蓋,兩隻肩細細地顫抖著,啜泣不止。
胥珩本來因為她的輕生而感到憤怒,但見她如此可憐無助的模樣,一腔怒氣又煙消雲散。
“弟妹,”胥珩聲音放軟,還有兩分無奈,“斯人已逝,但你還是要好好活下去,畢竟你還有孩子……”
話落,隻見女子抬起一雙眼來,眼裡沾滿水霧氣,“大哥,你不要攔我……”
她擦了一把淚,麵色淒苦,“夫君雖然不喜歡我,但他好歹是我的丈夫,如今他去了,他們都說是我克夫,是我害了夫君,大哥,你說我還活著做什麼,我死了算了!”
說著,她又想爬起來往河邊去,胥珩按住她的肩,寬解的話卻醞釀了一下才說出來。
“弟妹,這不是你的錯,”胥珩聲音冷靜,“你決定不了他人的話語,你隻用做好自己,問心無愧便好。”
胥珩極少寬慰人,在朝堂上,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麵前說這些話,他隻需要辦好自己的事情,但麵對姬荷,弟弟的遺孀,他不得不多在乎多關照些。
男人的手掌溫暖,姬荷能感受到他說的話是真的,但其實姬荷她問心有愧。
胥珩隻見到她的嘴角露出一絲極其淺淡的笑容,像是被他的話寬慰到了。
姬荷很是慚愧的模樣,“大哥說得在理,是我想岔了,大哥,對不住,又給你添麻煩了。”
她這樣好哄,心思十分透徹單純,胥珩決定回去後嚴查那些口風不正的人,不要再讓姬荷為此糟心。
“起來吧,我們回去。”
兩個人的衣裳都濕了,再加上天氣寒涼,衣衫厚重,不消一會兒,姬荷就發抖起來。
她一步三晃,不一會兒就落在了後麵,見狀,胥珩停下來,“我背你回去。”
姬荷像是一朵弱不禁風的小白花,她強忍住得逞的笑意,咳了咳,“大哥,這怎麼可以……”
“現在天氣寒涼,你身子骨弱,還有孩子在肚子裡,我背你回去能省一半的時間。”
胥珩的話不容置疑,他背對著姬荷蹲下身來,“我背你。”
他的肩很寬,姬荷將手放下去,仍可以感覺到男人的身體一僵。
“既然如此,就麻煩大哥了。”
胥珩沉默地將姬荷背了起來,於他而言,他對姬荷,隻是因為一份作為大哥的責任感,他將注意力專注在腳下,但是姬荷真的很輕,他快速行走在道路上,忽略那灑在頸上的微涼呼吸,和女子身上的淡淡幽香。
夜色更靜了些,隻有兩人的呼吸聲,和胥珩行走時候的腳步聲。
胥珩走路很穩,姬荷看著胥珩的側臉,忍住了將手指落在那高挺鼻梁上的衝動。
這人生得真好,姬荷想。
忽然間,前方兩道人影摟摟抱抱閃過,胥珩的腳步一頓,姬荷也看過去,雙眸不由得睜大。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