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市局的證物扣押車場燈火通明。
那輛藍色的破舊卡車像一頭擱淺的鯨魚,靜靜地停在空地中央,即便隔著十幾米,那股濃鬱的魚腥味依舊霸道地鑽進鼻腔。
“我的天,頭兒,這味兒也太衝了!”何銳誇張地捏著鼻子,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快被熏出竅了,“熏得我昨晚吃的韭菜盒子都要起義了。您確定咱們不是來錯地方,跑到生化武器處理現場了?”
“閉嘴。”言徹麵無表情地從後備箱拎出一個沉重的工具箱,徑直走向卡車,“拿手電筒。”
“得嘞!”何銳屁顛屁顛地跟上,嘴裡還在小聲嘀咕,“不過頭兒,我還是覺得懸。那女獸醫長得是挺好看的,可您也不能被美色衝昏頭腦啊。萬一她就是個同夥,故意給假線索把我們耍得團團轉呢?”
言徹懶得理他,戴上手套,直接“砰”地一聲,掀開了卡車的引擎蓋。
一股混合著機油、鐵鏽和魚腥的熱浪撲麵而來。
“哎,這得多少油泥啊……我新買的夾克……”何銳在一旁心疼地念叨,但還是儘職地將手電筒的光束打了過去。
言徹沒有理會肮臟油膩的貨箱,他的目光像最精密的手術刀,一寸一寸地掃過那複雜的發動機結構、交錯的線路和布滿汙垢的車架。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何銳的哈欠一個接一個,眼皮已經開始打架。
“頭兒,要不……咱還是回去睡吧?明天再……”
他的話還沒說完,言徹突然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手電筒,再近一點。”
“啊?哦哦,來了!”何銳一個激靈,趕緊湊了過去,“您發現了什麼?不會真是……哎?”
光束的焦點下,言徹的目光死死鎖定在發動機側下方的一塊不起眼的鋼板上。
“你看這裡。”
何銳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眼睛瞬間瞪大了:“這塊板子的焊接痕跡,比周圍的新!還有這幾個螺絲……有被擰動過的劃痕!”
“扳手。”言徹言簡意賅。
“好嘞!”
“嘎吱——”
生鏽的螺絲發出刺耳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當最後一顆螺絲被卸下,言徹用撬棍輕輕一撬,鋼板應聲而落。
一個被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方方正正的硬物,從暗格裡掉了出來,“咚”的一聲砸在地上。
何銳的呼吸都停了,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我靠!這……這不會是炸彈吧頭兒?”
言徹沒說話,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開油布。
一層,又一層。
當最後一層油布被揭開,一瞬間,璀璨的光芒從包裹中迸發出來,幾乎要閃瞎兩人的眼睛。
失竊的所有珠寶,項鏈、鑽戒、寶石……完完整整,一件不少,在手電筒的光下,閃爍著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真相大白。
“咆哮的鐵盒子”,是這台老舊的發動機。
“魚腥味”,是這輛卡車本身。
何銳的哈欠僵在臉上,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他看看地上的珠寶,又難以置信地看看自家隊長,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
“……”
長久的沉默後。
“我……我瞎了?還是出現幻覺了?”何銳的聲音都在發顫,“頭兒……你……你掐我一下!我一定是在做夢!”
言徹沒有理會他近乎癲狂的興奮,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那些珠寶,內心卻掀起了比十二級台風還要猛烈的滔天巨浪。
“神了!真是神了!”何銳已經開始語無倫次地原地轉圈,“頭兒你簡直是當代福爾摩斯!不,福爾摩斯都沒你神!你是怎麼想到的?這簡直是……是……是神跡啊!”
神跡?
言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
這不是推理,更不是什麼神跡。
那個女獸醫給出的,那段聽起來荒誕不經、像是三歲小孩胡言亂語的“證詞”,竟然是對真相……最精準、最客觀、最完美的描述。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體係。
他堅守了二十多年的唯物主義世界觀,在這一刻,被這堆璀璨的珠寶,砸出了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
案子破了。
但一個更大、更離奇、甚至更恐怖的謎團,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他牢牢罩住。
陳暖暖……
你,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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