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按住它!”穆崢也大驚失色。
兩人手忙腳亂地想去製止,可月牙此刻就像瘋了一樣,力氣大得驚人,誰靠近就咬誰。鮮血順著它的嘴角滴落,染紅了雪白的毛發,場麵慘烈無比。
“都彆動!”
一聲清喝響起。
在兩人驚慌失措之際,陳暖暖動了。
她沒有拿什麼嚇人的針筒,也沒拿出聽診器,隻是快步從旁邊的消毒櫃裡拿出一塊溫熱的濕毛巾,然後輕柔而堅定地靠近了狂躁的月牙。
她躲開月牙胡亂揮舞的爪子,閃電般地用毛巾輕輕包裹住它正在自殘的右爪。溫熱的觸感讓月牙的動作有了一瞬間的停滯。
就是現在!
陳暖暖的另一隻手覆上了月牙的脊背,以一種極緩慢、極有節奏的韻律,從頭到尾,輕輕撫摸。同時,她的喉嚨裡發出一連串低沉而溫柔的哼鳴聲。
那聲音很奇怪,不屬於人類的任何一種語言,倒像是冬夜裡,母狐在巢穴中安撫自己受驚幼崽時,才會發出的共鳴。
奇跡發生了。
前一秒還狀若瘋魔的月牙,在她的撫摸和哼鳴聲中,漸漸停止了掙紮。它眼中的瘋狂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疲憊和委屈。最後,它徹底癱軟下來,將小小的腦袋埋進陳暖暖的臂彎裡,喉嚨裡發出“嗚嗚”的、如同孩童般的啜泣聲。
整個診療室,死一般的寂靜。
鐘亦然和穆崢,兩個見慣了大風大浪的男人,此刻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大腦一片空白。
鐘亦然眼中的傲慢、懷疑、暴戾,通通消失不見,隻剩下最後一絲抓住救命稻草的懇求。
陳暖暖沒有看他們,她的目光始終凝視著懷裡瑟瑟發抖的小生命。從那雙漂亮的異色瞳中,她看到了一種化不開的、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與恐懼。
這不是病。
她心裡冒出一個無比清晰的念頭。
這絕對不是任何一種已知的疾病。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她抬起頭,直視著鐘亦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鐘先生,我想我能試試。”
“但是,我的診金很貴。”
“而且,從現在開始,它的治療方案,必須、也隻能,由我一個人說了算。”
這是她第一次,將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秘密,作為一枚沉甸甸的籌碼,清清楚楚地擺上了賭桌。
麵對陳暖暖提出的苛刻條件,鐘亦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他像是抓住了從懸崖邊垂下的唯一一根蛛絲,用儘全身力氣點頭。
“錢不是問題!”他的聲音沙啞,卻無比堅定,“隻要能救它,你的任何要求,我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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