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城西碼頭。
三輛黑色的頂級豪車組成的車隊,在一眾破舊貨卡的襯托下,如同闖入鴨群的天鵝,高調得令人側目。
車門打開,一身手工定製西裝、氣場全開的鐘亦然率先下車。早已等候在此的港務局副局長和幾大物流公司的老板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
“哎呀,鐘少!您能大駕光臨,真是讓我們這小地方蓬蓽生輝啊!”
“是啊是啊,我們公司的資料您看過了嗎?絕對是您最好的選擇!”
鐘亦然隻是矜持地點點頭,任由助理去應付這些人的熱情。他身後,陳暖暖和林殊一左一右,儘職地扮演著“顧問”角色。
陳暖暖穿著一身乾練的女士西裝,努力模仿著職場精英的模樣,但眼睛卻忍不住四處亂瞟,將周圍的環境和人員儘收眼底。林殊則是一副老專家的派頭,雙手背在身後,眼神看似渾濁,實則銳利如鷹,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每一個安保細節。
“鐘少,這邊請,我們先從a區最大的冷鏈倉開始看起?”港務局副局長諂媚地引路。
“不急。”鐘亦然擺了擺手,語氣挑剔,“我的人對倉儲區的整體規劃更感興趣。就……隨便走走吧。”
考察團在眾人的簇擁下,開始在倉儲區裡“漫步”。
“這消防通道也太窄了吧?萬一出事,消防車能開進來嗎?”鐘亦然指著一條寬敞的大路,皺眉發難。
“這邊的監控探頭型號太老了,覆蓋率也不行,換掉,通通換掉!”他又對著一排嶄新的攝像頭指指點點。
陳暖暖跟在後麵,強忍著笑意。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位大少爺扮演“挑剔的投資人”簡直是本色出演,那股“你們這什麼玩意兒都不行”的勁頭,真實到讓接待方冷汗直流。
在“視察”了幾個正常的倉庫後,鐘亦然的腳步看似不經意地,朝著信鴿“瓦灰”標記出的、嫌疑最大的c13區拐去。
“鐘少,那邊……那邊都是些私人租賃的小倉庫,又舊又亂,沒什麼好看的。”負責接待的一名【潮汐會】外圍經理臉色微變,連忙上前一步,試圖引導方向,“我們還是去看看我們新建的智能恒溫庫吧?”
“哦?”鐘亦然眉毛一挑,停下腳步,“你們的流程裡,還有不讓投資人看的地方?看來這次合作,誠意不是很足啊。”
冰冷的話語讓那經理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就在雙方僵持之際,鐘亦然的助理突然“哎呦”一聲,捂著肚子,表情痛苦地彎下腰:“鐘……鐘少,我……我肚子不行了,洗手間……”
混亂中,鐘亦然對陳暖暖和林殊使了個眼色,三人趁著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如同三條滑溜的魚,瞬間脫離了大部隊,閃身拐進了一條通往目標倉庫群的僻靜小巷。
巷子很窄,兩邊是高聳的集裝箱,投下大片的陰影,空氣中彌漫著鐵鏽和死魚的腥味。
然而,他們剛走進去幾步,就全都停下了腳步。
陳暖暖的瞳孔猛地一縮。
“我的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前方的巷子裡,地麵仿佛活了過來。一層由老鼠組成的黑色潮水,正無聲地湧動著,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頭。成百上千隻老鼠組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活牆”,它們沒有像普通老鼠那樣見到人就驚慌逃竄,而是整齊劃一地停在數米之外,無數雙閃爍著紅光的細小眼睛,陰森森地死死盯著闖入的三人。
這場景,比任何恐怖片都要來得直觀和駭人。
在黑色的鼠群之後,一隻體型碩大如小獵犬的巨鼠,緩緩地人立而起。它的皮毛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灰白色,臉上甚至能看出一絲屬於人類的、充滿惡意的譏誚表情。
“吱——!”
巨鼠張開嘴,發出了一聲極其尖利、充滿威脅的嘶叫。
那聲音仿佛一根鋼針,狠狠刺入陳暖暖的腦海。
她下意識地催動能力,試圖與這隻“鼠王”溝通。
“滾……出去……”
“死……”
“領地……我的……入侵者……殺……殺……殺!”
一股純粹到極點的、狂暴的驅逐和殺戮意誌,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衝垮了陳暖暖的精神防線。她腦中“嗡”的一聲,眼前一黑,隻覺得天旋地轉,胃裡翻江倒海。
“暖暖!”
“退!”
林殊和鐘亦然同時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林殊當機立斷,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另一隻手拉住還處於震驚中的鐘亦然,吼道:“走!快撤!”
三人狼狽不堪地飛速撤退,趕在任何人發現之前,重新混入了還在為“肚子疼”的助理而手忙腳亂的考察隊伍中。
返回頭車的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車門關閉,隔絕了外界的一切。鐘亦然才一拳砸在真皮座椅上,英俊的臉龐鐵青一片,滿是功敗垂成的怒火和挫敗。
陳暖暖靠在椅背上,臉色慘白如紙,虛弱地通過團隊頻道,向後方的言徹和蘇輕墨通報了最終的結果。
“計劃……失敗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後怕,“那條路……被一支軍隊守著。一支……老鼠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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