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是什麼樣的案子,需要用這種方式來敲我的門?”
江聿的聲音像一把冰冷的手術刀,剖開包廂裡凝滯的空氣。
陳暖暖剛要開口,將腹中早已打好草稿的一切和盤托出,口袋裡的手機卻像被電擊了一般瘋狂振動起來。
她皺眉看來電顯示——蘇輕墨。這個時間,這個頻率,絕對不是好事。
“抱歉,我接個電話。”她對江聿點了點頭,按下了接聽鍵。
“不好了暖暖!你的雞窩……啊呸,你的診所被人給端了!”蘇輕墨的聲音又快又急,像一串劈裡啪啦的二進製代碼,“我剛黑進附近街道的監控,我的天,黑壓壓一片,跟喪屍圍城似的!還有人拉著橫幅,喊著口號,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明星塌房了在開粉絲見麵會呢!”
“什麼?”陳暖暖的心猛地一沉,“你說清楚點!”
“一群人,有組織有預謀地在圍攻你的診所!砸門!喊口號!還有好幾家媒體在直播!”蘇輕墨那邊傳來鍵盤的爆響,“我查了,領頭的是幾個寵物圈的‘維權ko’,前兩天發你黑稿最起勁的就是他們!這幫孫子,線上打完打線下,不講武德!”
“我必須馬上回去!”陳暖暖抓起外套就要走。
“彆衝動!”鐘亦然一把按住她,“這是對方的圈套!你現在回去就是羊入虎口!”
“但那是我的診所!”陳暖暖的聲音都在發顫。
與此同時,暖心寵物診所門口。
人群像是燒開的沸水,在幾個專業“領隊”的煽動下,情緒幾近沸騰。
“黑心診所,還我寵物健康!”
“無證庸醫,滾出鏡海!”
橫幅被高高舉起,在媒體的閃光燈下顯得格外諷刺。診所的卷簾門被礦泉水瓶和各種雜物砸得叮當作響,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這股憤怒的浪潮吞沒。
街角,一輛不起眼的甲殼蟲裡,獨立記者霍嵐並沒有湊熱鬨。她架著長焦鏡頭,冷靜地將一張張麵孔定格。她的鏡頭略過了那些聲淚俱下的“受害者”,精準地捕捉到幾個眼神遊移、嘴角帶著冷笑,正低聲用手機指揮著什麼的“領隊”。
“演得太過了,情緒不到位,下一個。”霍嵐輕聲自語,像個挑剔的導演,“憤怒不夠純粹,悲傷裡全是算計。”
她按下快門,將一個“領隊”悄悄遞給前排一個女人耳語的畫麵拍了下來。那個女人,正是之前在網上攻擊過陳暖暖的李莉。
“開始了。”霍嵐喃喃道。
診所門口,李莉在“領隊”的催促下,抱著一隻被打了鎮定劑、顯得奄奄一息的狗,擠到最前麵。
“大家讓讓!讓讓!這就是血淋淋的證據!”她按照劇本高喊,“我的狗就是在這裡看壞的!我要揭露這家黑心診所的真麵目!”
就在她準備帶頭衝擊卷簾門時,一輛出租車在人群外停下。
陳暖暖推開車門,衝了出來。
“暖暖!”鐘亦然緊隨其後,試圖為她擋開人群,但瞬間就被淹沒了。
“陳醫生出來了!”
“黑心醫生你還有臉出來!”
無數的記者和手機鏡頭像食人魚一樣撲了過來,將她團團圍住。
“大家請冷靜!聽我解釋!”陳暖暖試圖讓自己的聲音穿透噪音,“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你還想狡辯什麼?”
“賠錢!我們的寵物都快被你治死了!”
混亂中,那個“領隊”悄無聲息地擠到李莉身邊,將一個捏在手心、氣球大小的東西塞給了她,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催促:“就是現在!快!你媽的手術費!”
李莉的身體僵住了,她看著手中那個灌滿了紅色油漆的氣球,又抬頭看向被人群包圍、孤立無援的陳暖暖。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掙紮。
“快點!”
李莉閉上眼,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將那個紅色的氣球狠狠地砸了出去!
“啪!”
一聲脆響。
世界仿佛安靜了一瞬。
鮮紅的液體在陳暖暖純白的獸醫工作服上炸開,像一朵妖異而刺眼的血色花朵。油漆順著衣領流下,滴落在地。
時間在這一刻定格。
霍嵐的相機發出了清脆的連拍聲,她不僅拍下了陳暖暖滿身“鮮血”、眼神從錯愕變為冰冷的瞬間,也拍到了李莉扔出氣球後,那張因驚恐和悔恨而扭曲的臉。
“天啊!打人了!”
“庸醫害人還打人!”
人群再次被點燃,變得更加瘋狂。
就在鐘亦然拚命想把陳暖暖拉出重圍時,一道身影靈巧地擠了進來。
是那個女記者。
霍嵐飛快地將一張名片塞進陳暖暖的手裡,用極低的聲音在她耳邊說:“我拍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如果你想知道誰在陷害你,聯係我。”
說完,她便退入人群,消失不見。
陳暖暖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前那片刺目的紅,又攥緊了手心裡的那張名片,冰冷的眼神中,燃起了從未有過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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