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生命體征監測儀的警報聲越來越急促,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密室裡每個人的心臟上。
“夠了!”言徹雙目赤紅,再也無法忍受,伸手就要去扯掉陳暖暖頭上的聽診器,“必須停下!”
“彆動她!”鐘亦然一把拉住他,聲音同樣嘶啞,“強行中斷,她的精神可能會被撕裂!”
就在這絕望的拉扯中,一直安靜蜷縮在角落的三花貓“將軍”,突然動了。
它如同一道黑白黃相間的閃電,悄無聲息地躍上醫療床,穩穩地落在陳暖暖的身側。它沒有叫,隻是將自己毛茸茸的身體緊緊地、緊緊地貼在了陳暖暖冰冷的手臂上。
它喉嚨的深處,發出了“咕嚕咕嚕”的、持續而焦急的震動聲,像一台努力運轉的小小引擎。隨即,它用自己的頭,一下,又一下,執拗地蹭著陳暖暖的臉頰。
那動作,笨拙,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
深陷在無邊數據深淵中的陳暖暖,自我意識已如風中殘燭,即將被徹底衝散。
就在這時,一道光,不,應該說是一種感覺,一種無比熟悉、溫暖、還帶著點毛茸茸質感的感覺,強行刺破了這片冰冷的黑暗。
緊接著,一個簡單、純粹、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理直氣壯的聲音,直接在她即將離散的意識核心裡響了起來。
“鏟屎的,蠢貨,快醒醒!”
那聲音裡帶著三分嫌棄,七分焦躁,還有十分的不容置疑。
“本將軍的罐頭時間到了!”
這句傲嬌又充滿日常煙火氣的意念,像一個從天而降的、無比堅固的船錨,“哐當”一聲,狠狠砸進了洶湧的數據風暴裡,瞬間就將陳暖暖那即將四分五裂的意識,重新聚合、拉扯、固定在了一起!
就是這個!
是三花!
陳暖暖在風暴中猛地穩住了身形。她不再是被動承受痛苦的碎片,而是變成了一個手握船錨的水手。
她忍著靈魂被撕扯的劇痛,開始主動地、瘋狂地篩選那些呼嘯而過的信息洪流。
“創世紀計劃……”
“……實驗體活性……”
“冷芯博士的指令……”
“實驗室……三號……”
幾個被反複烙印在“零號”最深層記憶裡的關鍵詞,被她死死地撈了出來!
緊接著,一個清晰得如同照片的畫麵,在她眼前定格——
那是一間潔白到刺眼的實驗室,牆壁上,掛滿了著名慈善家尉遲雍的照片。照片上的他,正微笑著與各種珍稀可愛的動物親切合影,那笑容溫和、慈祥,仿佛是世間所有善良的化身。
可這“善良”,卻冷冷地注視著實驗台上的一切苦難。
就在陳暖暖準備用儘最後力氣切斷鏈接時,兩個極其特殊的記憶片段,如同流星般一閃而過。
第一個片段:一雙戴著白手套的手,那雙手比周圍那些粗壯的手指要纖細許多,在布滿複雜按鈕的操作台上,用快到幾乎看不清的速度,飛快地修改了一行代碼。那行代碼原本鮮紅的“處決”指令,在她指下,變成了一行代表“路徑開放逃逸”的綠色字符。
第二個片段:在所有痛苦、數據、哀嚎的記憶縫隙裡,反複回響著一段旋律。那是一段非常溫柔、非常簡單的搖籃曲,是這片數據地獄裡,唯一的、不含任何雜質的溫暖。
陳暖暖將這一切,用儘最後的意誌,牢牢地刻進了自己的腦海。
“噗哈——!”
她猛地睜開雙眼,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帶著檀香的空氣,渾身已被冷汗徹底濕透。
“暖暖!”言徹一把將她擁入懷中,那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揉進骨頭裡。
陳=“暖暖“虛弱地靠在他懷裡,用沙啞到幾乎聽不清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創世紀計劃……負責人是……冷芯博士……”
她頓了頓,抬起頭,看著眾人震驚的臉。
“還有……我看到了尉遲雍。”
整個密室死一般的寂靜。喜悅和震驚還未來得及發酵,蘇輕墨的報告聲再次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
“彆高興得太早了!”她的聲音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魏玄已經進入診所所在的那條街了!他正在用某種我沒見過的設備,逐戶掃描異常信號……離我們,隻有三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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