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言徹重複著這個詞,聲音裡帶著金屬般的冰冷質感,“他們想乾什麼?生化恐怖襲擊嗎?”
“管他想乾什麼!”鐘亦然一拳砸在桌子上,興奮得滿臉通紅,“我們現在有內應,有實驗室的地圖,還有排班表!這就是我們的王牌!蘇輕墨,馬上把地圖和排班表對上,找出他們的安防漏洞!言徹,你的人可以準備收網了!老子已經等不及要看尉遲雍那張偽善的臉被踩在腳下的樣子了!”
地下室裡,因那條恐怖情報而帶來的短暫凝滯,瞬間被一股高漲的、複仇在即的狂熱氣氛所取代。每個人都像是打了雞血,摩拳擦掌。
林殊的聲音從視頻連線裡傳來,難得地帶著一絲笑意:“漂亮!這一仗,打得像教科書一樣漂亮!”
陳暖暖看著屏幕上那張模糊的結構圖,心中也充滿了希望。她走到一旁,開始為那隻仍在昏睡的銀狐“零號”調配高濃度的營養液,動作都輕快了幾分。
隻要能阻止他們,一切辛苦都值得。
就在這片樂觀的海洋裡,隻有蘇輕墨一言不發,眉頭緊鎖地盯著自己的屏幕。
“怎麼了?”陳暖暖注意到她的異常。
“沒什麼,一些垃圾流量……”蘇輕墨話音未落,她的電腦突然“滴滴滴”地彈出了一連串刺耳的紅色警報。
她的臉色瞬間變了。
“出事了。”蘇輕墨的聲音又冷又硬,“不是網絡攻擊。比那更糟。”
她將一個視頻窗口投射到主屏幕上。
視頻的封麵是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年輕女孩,抱著一隻渾身抽搐的柯基犬。血紅色的標題異常醒目——《一個獸醫的謀殺:我的狗狗如何在暖心診所被治殘!》。
發布者,是一個擁有三百萬粉絲的知名寵物博主,id叫“愛寵安妮”。
“什麼玩意兒?”鐘亦然皺眉,“這種博眼球的垃圾,讓我的公關團隊分分鐘就能給它限流到死。”
“不,你看下去。”蘇輕墨說。
眾人立刻圍了過來。視頻裡,那個叫“安妮”的博主聲淚俱下地控訴,她家的柯基“蛋撻”隻是得了最簡單的皮膚病,慕名去了“暖心寵物診所”,結果在陳暖暖治療後不到三個小時,就開始出現嚴重的神經損傷,四肢抽搐,瀕臨癱瘓。
視頻裡附上了偽造得天衣無縫的病曆,特寫了柯基痛苦抽搐、口吐白沫的慘狀,甚至還有一段陳暖暖在診所裡為狗狗檢查時的偷拍畫麵。整段視頻的剪輯、配樂、情緒煽動,都堪稱專業典範。
“胡說八道!”陳暖暖氣得渾身發抖,“我給它開的明明是純中藥的藥浴和外敷藥膏,根本不可能有這種副作用!”
她死死盯著視頻裡那隻可憐的柯基,下意識地側耳傾聽。嘈雜的背景音中,一股微弱的、屬於“蛋撻”的心聲斷斷續續地傳來。
片刻後,陳暖暖抬起頭,表情既憤怒又荒誕,對著滿屋子緊張的同伴說:“它在想……‘好癢,腿麻了,主人為什麼一直搖我?還給我吃芥末醬,眼淚都出來了!嘴巴好辣!’”
“芥末醬?!”鐘亦然驚得下巴都快掉了,“為了拍視頻讓狗哭,她們給狗喂芥末?這是人乾的事嗎?!畜生!”
這句荒誕的吐槽,讓地下室裡劍拔弩張的氣氛出現了一絲詭異的鬆動。
然而,蘇輕墨接下來說出的一串數字,讓這僅有的一絲鬆動,瞬間凝固成了萬年寒冰。
“視頻發布三小時,播放量破五百萬,轉發過二十萬,熱搜榜第三。”她麵無表情地敲擊著鍵盤,調出一張輿情監控圖,“對方是專業的。這不是普通的醫鬨,這是一場策劃周密的輿論戰。”
屏幕上,評論區的數據如瀑布般刷新。
“黑心庸醫!滾出鏡海市!”
“這種人就該被判刑!可憐的蛋撻!”
“我早就覺得這家診所不對勁了,之前還一堆人吹,都是水軍吧?”
惡毒的言語像潮水般湧來,但更讓陳暖暖感到心寒的,是另一件事。蘇輕墨高亮了幾個id,低聲說:“暖暖,你看這幾個。他們之前都在網上誇過你,是你的忠實客戶。”
陳暖暖的目光落在那些熟悉的頭像上,她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她看到,那些曾經熱情洋溢的讚美帖,都被悄悄地設置了隱藏。取而代之的,是他們默默地給那些攻擊她的惡毒評論,點上了一個又一個鮮紅的讚。
他們甚至不敢說一句辯解的話,隻是沉默地、迅速地,與她劃清了界限。
陳暖暖的臉色一點點變得煞白,她不明白,前一秒還充滿善意的世界,為什麼轉瞬間就變得如此麵目可憎。
“彆看了。”一隻溫暖的大手覆在她的手上,言徹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身後,強硬地合上了她的筆記本電腦。
他的聲音異常冷靜:“這不是你的錯。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攻擊,他們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通過摧毀你的社會信譽,來癱瘓我們整個團隊。”
“我……我……”陳暖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地下室裡,那股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被這盆從天而降的臟水,澆得隻剩下了一縷搖搖欲墜的青煙。
蘇輕墨死死盯著屏幕上飛速攀升的負麵輿情,眼神裡燃起了兩簇駭人的火焰。她掰了掰手指,發出哢哢的脆響。
“我來會會他們。”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要將網線那頭的人生吞活剝的狠勁,“我要讓這群躲在鍵盤後麵的雜碎知道,網絡,不是他們家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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