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蘇輕墨叼著棒棒糖,透過屏幕,用一種看珍稀動物的眼神打量著陳暖暖,“你的計劃就是,既然請不起大神,我們就去幫大神打工,好讓他看我們骨骼清奇,免費帶我們飛?”
“不是打工。”
深夜的地下密室裡,陳暖暖的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但那雙眼睛重新找回了焦點。
“我們不是要去‘聘請’江聿,而是要向他證明,我們是他的‘同路人’。”
“同路人?”鐘亦然沒好氣地癱在沙發上,“人家走的是康莊大道,咱們現在走的是黃泉路,這怎麼同路?”
“因為我們都在做同一件事。”陳暖暖看著他,認真地說,“都在努力讓那些‘不會說話’的聲音,能被這個世界聽到。”
言徹看著她,眼神裡是深沉的理解與支持。
“你的意思是……”
“輕墨,幫我個忙。”陳暖暖直接轉向屏幕,“你能不能查到,江聿現在手上,正在處理什麼案子?”
“哈,這個簡單。”蘇輕墨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得劈啪作響,“這種一心撲在公益訴訟上的怪胎,信息基本都是公開的……有了!”
屏幕上很快出現一份案情簡介。
“城西綠蔭救助站,一家快倒閉的小型流浪動物救助站。被告是‘宏泰地產’,想強占那塊地。江聿是救助站的無償代理律師。”蘇輕墨念著,“案子的關鍵證據,是一隻會說話的鸚鵡,據說目擊了開發商威逼站長的全過程。但……這隻鸚鵡因為過度驚嚇,得了應激創傷,現在自閉了,一個字都不肯說。開庭就在後天,江聿現在估計也一個頭兩個大。”
“就是它了。”陳暖暖的眼中光芒愈發明亮。
第二天,城西綠蔭救助站。
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和動物毛發混雜的氣味,伴隨著一陣陣有氣無力的犬吠。
陳暖暖穿著最普通的義工服,拎著一桶水,悄悄觀察著院子裡的情況。
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西裝、頭發有些淩亂的男人,正和一位滿麵愁容的老站長說著什麼。男人眉頭緊鎖,神情煩躁,正是江聿。
“王站長,我理解你的難處,但‘小寶’再不開口,我們一點機會都沒有!”江聿的聲音充滿了壓抑的火氣。
“江律師,我有什麼辦法?獸醫也看了,心理醫生也請了,它就是不說啊!”
“兩天!我們隻剩兩天時間!”
陳暖暖放下水桶,走了過去。
“站長,江律師,或許……能讓我試試嗎?”
江聿轉過頭,看到這個陌生的年輕女孩,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懷疑和不耐煩:“你?你是誰?”
“我是個獸醫,也是義工。”陳暖暖不卑不亢地回答,“我想試試安撫它。”
江聿還想說什麼,老站長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讓她試試吧!死馬當活馬醫了!”
在江聿審視的目光中,陳暖暖走到了那個掛在屋簷下的鸚鵡籠前。
籠子裡的鸚鵡羽毛蓬亂,眼神驚恐,一有人靠近就瑟瑟發抖。
陳暖暖沒有立刻伸手,甚至沒有說話。她隻是靜靜地站在籠前,從口袋裡拿出聽診器,輕輕貼在了自己的胸口。
她閉上了眼睛。
瞬間,屬於鸚鵡的、尖銳而混亂的思緒洪流湧入了她的腦海。
【黑……黑盒子!好可怕的黑盒子!關起來……透不過氣……】
【又是那個黑盒子!那個男人……他拿著黑盒子過來了!又要關我!不要!不要!】
恐懼的畫麵一閃而過。不是人,不是聲音,而是一個方方正正、黑得令人窒息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