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眼前的陸博文和林珊珊,再想想我的專訪計劃,遲疑了兩秒後,我拿出了該有的職業精神:“易醫生稍等,我慢慢跟您說。”
我在陸博文和林珊珊詫異的目光中回到了餐桌前。
等包間裡隻剩下我,易裕臣和小助理時,矜貴冷漠的男人慢悠悠地拿起餐具,邊夾菜邊開口道:“我就是想安安心心的吃頓飯,這是一點隱私都沒了……”
小助理神色惶恐道:“是我的問題,下次我一定注意。”
“還有下次?”
“沒……”小助理戰戰兢兢,“我這就去安排。”
不過片刻的功夫,小助理人已經不見了蹤影,而我們這位易醫生,還在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呢。
隻見他指尖捏著刀叉,手腕微抬間動作精準得像在手術台上操控器械——每一刀都平穩落向肌理,牛排也切得大小均勻。
姿態尊貴又沉穩。
跟方才那副桀驁不羈的模樣判若兩人。
我定了定神,就事論事道:“易醫生,你與羅老在腦乾膠質瘤精準切除術上的突破業內有目共睹,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台合作一期專項采訪。”
易裕臣掀了掀眼皮,視線在我的臉上短暫地停留了兩秒鐘後反問道:“憑什麼?”
“實事求是加全力以赴,我也想借著這個專題給更多神經類疾病的患者家屬一些啟示……”
“是嗎?”男人優雅地擦了擦嘴角,漫不經心道,“就憑你在健康頻道那幾篇科普,還是兒科護士的溫情日常?”
我被易裕臣問得啞然。
我承認,在過去幾年,我的報道都是易裕臣口中的這種“溫和型”內容,隻因陸太太的這層身份在,我的筆鋒也喪失了鋒利性,而上周開會,領導也曾點了我,可是易裕臣怎麼知道?
更讓我吃驚的是,他竟然連我寫的稿子內容都點了出來。
縱使我態度真誠,但確實也缺乏說服力。
“給我兩天時間,”我有些不服,“我會給易醫生一個答複。”
留下這句話後我便離開了包間,同事卓開朗見我出來馬上迎了過來,問:“怎麼樣?”
“我先去找些論文資料,”我平靜地開口,“等兩天。”
我得讓易裕臣知道我從未退步。
我在圖書館呆到關門,返回家中時已是深夜。
陸博文竟然在家。
我想著在包間裡他護著林珊珊的一幕,連招呼都不想打。
陸博文卻叫住我,帶著一絲質問道:“今天的事,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