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了,這飯啊,我可不敢吃……”易裕臣往後退了半步,手一擺,對著李智道,“快讓寧記者帶回去。”
“師傅,這小炒肉可真香……”正埋著頭扒飯的李智嘴裡還塞著菜,聞言含混不清地抬頭,“太地道了。”
我瞥見易裕臣嘴角幾不可察地僵了下,連指尖都頓了半秒,沒等他再開口,我自覺道:“我還有點事,不耽誤兩位吃飯了,你們慢用。”
我還約了卓開朗。
“我負責拍攝?”咖啡店裡,卓開朗一臉驚訝地看著我,“還是拍攝易裕臣這種級彆的醫學天才?不是兄弟,這我可敢都不敢想啊。”
我鼓勵他:“有什麼不敢想的,你可是國家二級攝影師,你的拍攝技能大家有目共睹,再說咱倆一起合作這麼久了,交給彆人我也不放心。”
許迎秋能有自己的團隊,我自然也得有。
“聽你的意思,易裕臣是同意專訪了?”
我想著易裕臣的態度,語氣堅定道:“我知道難,但我不會放棄。”
“我瞧著這小子不大好伺候,”卓開朗抿了一口咖啡,指尖敲了敲杯壁,語氣裡帶著點調侃:“不過學霸都是有個性的,年紀輕輕就坐到這個位置,就算傲點,也正常。”
學霸?
我順著卓開朗地猜測,記憶一下就拉到了跟易裕臣初遇時。
那時候的他,還是染著一頭紅發的叛逆小子,校服外套總搭在肩上不穿,走廊裡一抬眼全是他吊兒郎當的模樣,逃課、跟人掰手腕、把課本卷成筒敲同桌的頭,是老師辦公室的“常客”,妥妥一校霸。
後來……
歡快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聽到卓開朗對著聽筒吆喝:“兄弟有何貴乾?”
緊接著,他激動道:“有時間啊,她現在就跟我在一塊呢,行,你把地址發過來。”
原來,是卓開朗的一個中介朋友的來電,說是手上有一套五十多平的小公寓,在山水家園,位置佳,房型好,讓我們現在過去看看。
我們沒猶豫,立即驅車前往。
事實真如中介所說,這小公寓坐北朝南,采光極好,還是精裝,家具看著很新,交通也很便利。
“被您猜中了,這房主啊是妥妥的老婆奴,你看,買房子的時候選的是27樓,諧音是‘愛妻’,”中介站在一旁滔滔不絕,“之所以賣房,也是老婆要到其他城市定居。”
我站在客廳中央,在地板上淌出一片暖融融的光斑,連帶著空氣中浮著的細小塵埃都染上了金邊。
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熨過,瞬間漾開暖意。
我果斷道:“這房子我要了。”
辦完手續已經是日落黃昏。
中介表示已經聯係房主,三天後便能成交。
我很期待。
卓開朗對於我這一係列的舉動歎為觀止,回電視台的路上,他憋了一路,才支支吾吾開口:“兄弟啊,我記得你說你結婚了,這麼大的事兒,不用跟你家那位商量商量?”
“不用,快離了,”提到陸博文,我的心裡像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悶得發慌,“我的事我自己做主。”
卓開朗沒再多問,車廂裡安靜了一路。
到單位樓下停穩車時,他卻突然叫住我,臉上的嬉皮笑臉全收了,語氣格外認真:“兄弟,難過了彆自己扛,不管多大的事,我都陪著你。”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嚴肅逗笑,剛要開口致謝,一個甜得發膩的聲音突然飄過來:“姐姐電話怎麼打不通啊。”
我循聲望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林珊珊,以及站在她身旁的陸博文。
奇怪,下班點還未到,他們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單位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