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虞芫付出了他的情意,他的前程和自尊,可她還是會私下裡跟不同的人見麵,她甚至完全不挑剔,但凡有興趣的都願意碰一碰。
不管是和燕去晚不死不休的對手,還是平庸虛弱的老男人。
對燕去晚她還會用手段瞞著騙著,可對他呢,她隻會光明正大敞開了的玩,將一個又一個新目標帶到他眼前,也許還會威脅他去幫她隱瞞。
就像當時她脅迫他阻攔要去嶠城的燕去晚一樣。
如果真的認了,他就是用完即扔的破抹布,她絕不會憐憫他。
而他連訴苦都找不到地方。
燕歸時被已經可以預見的未來嚇得魂不守舍,他看虞芫仿佛看見了誘使人登上死亡島嶼的女妖塞壬。
她笑彎了的眼睛是剜皮的利刃,她血氣充足的紅唇是吃人的巨口,她喉嚨裡發出的笑是不祥的啼叫。
他執著地回答道。
“我不是。”
彆遐想他渴望的。
彆被她偶爾的心血來潮迷惑。
燕歸時反複提醒自己。
彆承認,彆服輸。
虞芫挑了下眉,看他逐漸平緩下來,把自己梳理好,氣息均勻身形穩定,眼神中的惶恐如薄雨一般飄散消失。
他緩過了勁,連頭發都從耷拉著的潮濕小狗狀變回了黑順聳立根根精致。
“我不是,你不要自作多情。”
燕歸時找到了從容如常麵對她的方法。
隻要將她當做敵人,當做來摧毀他前路,戲弄他尊嚴的惡徒,他就能拉拽回一些岌岌可危的理智。
他確信自己做的沒問題。
他敢與她對視,聲線也沒有顫抖,他絕對沒有露出任何軟弱。
虞芫稀奇地打量他一番,而後朝他走過來。
燕歸時看著她走近,竭力讓自己的眼神不要躲閃,她的每一步都踩著他的神經,讓他腦子突突地跳,原本撐起的氣勢又在無聲無息中虛弱下去。
虞芫不知道他自己已經演出一場大戲,她隻是用很平常的姿態走到他旁邊,眼眸帶笑的細看他神情裡的細微變化。
她又笑了起來。
燕歸時的嘴硬程度她今天可算是見著了,真是火化了都燒不穿。
“燕副部,那你昨晚看我做什麼呢?”
“……我沒有看。”
燕歸時直接否認,虞芫也不惱,笑了幾下後掀過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跟褚然談妥了嗎?”
“接下來三年,我是要為嶠城效力還是繼續在燕城崗位上發光發熱?”
燕歸時已經熟悉她的套路了,垂眸瞥她一眼。
他知道她會短暫把話題扯開,然後再猝不及防殺回來,好叫他毫無防備說出些不過腦子的話。
“就算你在嶠城,那也是為了燕城效力。”
褚然想借用三年時間跟她修成正果是斷無可能的,先不說燕去晚會不會放手,就是燕城軍部也不可能讓一位潛力無限的新星轉戶籍到嶠城去。
為了一點資源把未來棟梁交換出去,無異於殺雞取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