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被迫變更是件很惱人的事。
如果虞芫脾氣再暴躁一點,她連車都不會下,隔著車門罵他幾句,然後就會要求司機開回正確的目的地。
但虞芫好就好在接受能力強。
她雖然有點生氣,可還是拎著糖水進了燕歸時的宅子。
燕歸時比她晚一步進門。
不是禮貌性的為了迎客,而是帶了點防備監視的意思,怕自己費勁拐回來的人找機會調頭就跑。
他和虞芫共同戰鬥過,深知以自己的速度不可能追得上她。
直到虞芫把東西放在餐桌上,而後不見外的拉開椅子坐下,他提著的那口氣才倏然鬆下。
他緩步走過去,甚至帶了點些許磨蹭的意味,在虞芫對麵稍遠些的位置坐下。
虞芫見他這樣隻覺得好笑。
燕歸時對她如此防範,就證明他也知道半路把她劫過來,會讓她生氣。
而她生氣對他沒有絲毫好處,所以現在他又不敢回嘴又不敢靠近,帶著一臉不自知的隱晦的怯懦在餐桌邊角處坐著。
挺搞笑的。
明知有錯又怕她發怒,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虞芫都想問問他到底在想什麼了,有什麼必要的理由非得大晚上費心費力把她弄過來。
她看了他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統統就給她報信了,說親密值漲了一分。
……
燕歸時還不知道自己的情緒已被出賣,仍然錯開她的眼睛,刻意不與她對視上,麵無表情地微抿著唇,裝作淡定的模樣。
於是虞芫心裡麵這股氣頓時變得上不來下不去的。
她略帶鬱悶地開口問道。
“燕副部不解釋一下?”
燕歸時瞥她一眼,反嘴道:“我解釋什麼,不如你解釋自己為什麼滿口謊話。”
雖然兩人對話沒有前置信息,但虞芫很清楚的知道他在說什麼。他無非就是在跟她翻舊賬,把她說過的覺得他特彆的話拿出來抨擊她。
這不難猜,他們燕家都是這個性格。
彆管表麵上是冷是傲,實際上心眼都隻有針眼大小。
這一句話就顯出了燕歸時的不好溝通,虞芫懶得跟他吵架,把糖水盒打開了推到他麵前,問他道:“你喝不喝?”
燕歸時冷冷看她手邊的另一份,回道:“你不是買給我的,我不要。”
隻有兩份。
她今晚的確沒有來見他的打算。
虞芫聞言直接就把糖水拖了回來,自己拿勺子慢慢喝。
她早就猜到了他不會要,所以乾脆隻打開了一份的蓋子。
剩下一份可以回去的時候送給柳葉青。
沒錯,她不僅沒打算來見燕歸時,甚至被強送到他住處後,她也沒打算過夜。
燕歸時則被她一係列的動作氣得不輕。
他看出來她壓根就不是誠心問他喝不喝了,完全就是因為他坐在她對麵,她因此不得不客套一句。
“另一份給我。”
燕歸時瞪著她道。
虞芫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把手邊那份推過去給了他。
燕歸時打開蓋子就喝了一大口,嚼木薯的時候都顯得有些惡狠狠的。
虞芫奇怪道:“你不是說你不要嗎?”
燕歸時自有一套邏輯,答道:“你喝的那份是給燕去晚的,我喝的這份是你的。”
虞芫:“……”
另類版掩耳盜鈴。
行吧。
她本來打算吃完夜宵就走人,但燕歸時喝著糖水都是一副虞芫欠了他八百萬的樣子,她實在是忍不住出聲了。
“燕副部跟我生什麼氣啊,我又沒有騙你,我早說過我約了人,你把我弄過來我都沒跟你生氣呢。”
燕歸時不喜歡喝糖水。
他三兩下吃完這一份,完全是因為這原本是虞芫要和燕去晚一塊分享的東西。
他本就是憑著一肚子火氣把這甜膩粘稠的怪東西喝完,現在虞芫幾句話又給他火上澆油,燕歸時抬眼狠刮了她一下。
“我為什麼不能生氣。”
“前幾天你還在跟我調情,今天卻輪了幾番都沒輪到我。”
“你把我當成什麼,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嗎?”
他氣得狠了,於是在形容上對自己也刻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