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沒有反對的意思,燕歸時才將視線收回來,重新放到這隻帶有薄繭,皮肉乾淨有血氣,指甲也圓潤漂亮的手上。
他伸出舌尖,將指頭上的血液舔走。
一點腥氣從舌尖漫開。
他不喜歡這個味道,略蹙了下眉又很快鬆開,細框眼鏡從鼻梁滑落了一點,虞芫自上而下欣賞他毫無遮擋的眉眼。
與她的手貼得太近了,他隻得半闔眼簾,將鼻息全灑在她手背上。
他將血舔乾淨,由指尖一路遊走到她的指縫。
熱氣噴灑在她皮膚上,燙得她掌心和指肉都要融了,一股酥麻感莫名從脊背直竄顱頂,讓她渾身一凜,下意識就要把手抽回來。
但燕歸時強硬拽住了她。
虞芫本以為他會抬眼看她,用赧然卻假意鎮定,或者嗔怪又欲語還休的眼神。
他擺明了在勾她,那雙秋水含情的眼睛就是最佳利器。
但燕歸時好像也被熱氣蒸傻了似的。
拉著她的手,唇肉觸碰她指背,低垂著眼睛似乎在神遊,唯有從口中呼出的濕熱氣團一股一股從她指縫中流過。
等她不掙紮之後,燕歸時才又動起來。
從口腔裡呼出來的氣太熱,以至於那伸出來的軟肉都像是涼的,他如初生的幼蛇一般,無害的舐過她的骨節。
他緩慢地,溫熱地,從她指間穿過。
虞芫就看著他眼睫忽一下忽一下地眨動,似乎是困倦,又可能是難耐。
他臉上顏色也從鮮櫻桃變成了漫延天際的豔麗晚霞,再變成漲落不斷,後浪更衝刷前浪的緋紅海潮。
又美麗又生動,讓人挪不開眼。
空氣也隨著他的舔舐成了半凝的膠狀物,壓著虞芫的胸膛,叫她吐氣也難,定神也難。
他偶爾會用牙齒輕咬她指上皮肉,再討好似的用舌舔過,一條濕漉漉又軟滑滑的小蛇在她兩指之間繞來繞去,癢得虞芫想掐住捏他一下。
燕歸時勾引她倒是把自己給弄得亂了呼吸。
他臉頰蹭著她指背,分了一點點腦袋的重量在她手上,目光略失焦的喘著氣。
虞芫用另一隻手去捏他的臉,半笑半認真的問他道:“燕副部剛剛是在誘惑我嗎?”
燕歸時聞言微仰起頭,眼神熱烈的盯向她。
“是啊。”
他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虞芫對此有些意外,但轉念一想他這個性格,做都做了再遮遮掩掩反而不像他,大少爺脾氣硬也彆有一番風味。
虞芫含笑誇他:“真不錯呀,讓我色心又動了一下。”
燕歸時生平第一次得意於自己姿容勝人。
他的手順著虞芫的手臂摸上去,指頭輕柔地在她臂上蹭動,“那要不要……”
他嗓音低沉,尾音越來越輕,剩下的半截埋沒在心照不宣裡。
虞芫還沒回答,他轉而道:“你跟我好了之後,不許再有彆人,你必須得收心。”
燕歸時黑黝黝的眼珠盯著她,裡頭嫉妒的小火苗熊熊燃燒,把他照得豔麗陰鬱。
之前他說的是不做小,現在說的是不許再有彆人,不得不說這對於他而言是個巨大的進步。
虞芫很想答應,反正目前這幾個也夠她用的了。
但不管將來她會不會再有新印泥,她都不能順著他的話答應。
要問為什麼。
她四天前才剛解決完一個前車之鑒。
現在她需要的是心胸寬廣能接納大家庭的賢夫,這種醋壇子養成路線可不能再走了。
因此虞芫沒有接話,而是調笑似的掃了眼他的大腿,道:“燕副部身強體壯啊,腿上的槍傷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