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薑彤究竟是什麼樣的人,陸時宴不可能不清楚。
他自然也知道許嫣桑話裡的意思,抬手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煙,指尖剛點燃打火機,就聽見她輕聲開口:“抽煙對身體不好。”
陸時宴的動作頓了頓,最終還是將煙息滅,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語氣平淡地問:“你是在怪彤彤沒告訴我,你給我打過電話的事情?”
“不是。”
陸時宴眉頭微蹙,顯然有些不解:“那你想說什麼?”
她雙手緊握拳頭,紅了眼眶,抬眸望著他,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關於……”她咬著下唇,深吸一口氣,終於說出了那句藏在心底許久的話:“我們離婚吧。隻要你肯簽字,無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話音未落,就被陸時宴的聲音打斷。
“沒問題。”他語氣平靜,沒有絲毫猶豫:“不過要等些日子,等爺爺體檢確認沒什麼事,我讓秘書聯係你。”
許嫣桑猛地愣住了。
她從沒想過,他會答應得如此乾脆利落,甚至沒有半分遲疑,更沒有提出任何讓她難堪的條件。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腦子瞬間一片空白,直到片刻後才緩緩回神,忙說道:“好,你想——”
“要我做什麼”這五個字還沒說出口,陸時宴忽然邁步走近,伸出手,指腹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淚水,聲音比平日裡溫和了幾分:“彆哭了,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很晚了,早點休息吧。”
許嫣桑僵在原地,怔怔地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神。
他既然答應得如此爽快,為何還要說那樣溫柔的話?是讓她今晚留在陸家留宿嗎?
雖說她早已搬出了他母親的那棟房子,但他們終究還沒正式離婚,名義上仍是夫妻,留這一晚,似乎也沒什麼不妥。
可……要留在他的房間裡嗎?
算了,反正都要離婚了。
她壓下心頭的複雜情緒,拿起自己的衣服和化妝品,轉身去了厲嬸的房間。
這一晚,她便和厲嬸擠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許嫣桑早早起身洗漱。
剛收拾妥當,就見陸老爺子醒了過來,笑著跟她打了招呼。
早餐時,陸時宴也下了樓。
趙蘭青見狀,連忙笑著招呼:“時宴,快過來坐,厲嬸今天做了你愛吃的肉包子,味道特彆好。”
“嗯。”陸時宴淡淡應了一聲,走到餐桌旁坐下。
“時宴,早啊!”陸老爺子心情很好地衝他點頭。
“早。”
他應了一聲,目光淡淡掃過許嫣桑,沒有多說一個字,自顧自地拿起筷子吃起了早餐。
許嫣桑垂著眼眸,默默吃著碗裡的粥,沒有抬頭看他。
她心裡清楚,陸時宴昨晚答應離婚,不代表他真的會無條件簽字。
一天沒在離婚協議上簽名,這一切就還是未知數。
更何況,他們之間早已沒有感情,即便好聚好散,也絕不會成為朋友。
早餐過後,許嫣桑便開車去了公司。
自從上次的項目討論會結束後,她和李煥對工程的每一個環節都嚴格了許多,也有了不少新的想法和規劃。
隻是眼下正和明瑞公司合作施工,需要定時去現場考察,兩人一直沒來得及坐下來好好討論新方案。
如今好不容易騰出時間,便想著抓緊把方案完善,加快項目進度,所以今天注定會格外忙。
許嫣桑本打算今晚點份外賣,留在公司加班把工作做完,便不用來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