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陌生的字眼如同驚雷,在小黑小白心中炸響。
兩個小家夥身體同時僵住,猛地抬起頭,兩雙異色的瞳孔難以置信地聚焦在蘇芊芊臉上。
一滴溫熱的液體砸在蘇芊芊手背上,是小白的眼淚。
蘇芊芊心疼地為她拭去淚珠,語氣無比堅定:“之前是娘親不對,以後,娘親會好好愛你們,保護你們。”
她輕柔地撫摸著小白瘦弱的脊背,幾乎要把小家夥揉進懷裡。
小黑內心同樣受到巨大衝擊,但他比小白更善於隱藏情緒。看到姐姐被娘親摟在懷裡,他垂下眼眸,聲音乾澀地轉移話題:“娘,你剛才說的營生……是什麼?”
他實在無法相信,這個一向無能又暴躁的娘親能想出什麼靠譜的賺錢法子。
“我打算做吃食生意。不過,得先出去看看市麵上有什麼,我們再決定具體做什麼。”蘇芊芊實話實說,這總比坐以待斃強。
小黑內心:……果然不能指望。
但他立刻想到了出路:“娘,城外有片樹林,裡麵長著些野菜和普通藥材,我和姐姐認識一些,以前……我們去挖過。”他含糊地帶過了那段為了果腹或是給原主買零食而偷偷冒險的經曆。
小白也連忙點頭,這至少比被賣掉強:“是啊娘親,樹林裡的東西不要錢,咱們先去摘點,好歹能換幾個獸晶幣應應急。”
蘇芊芊眼睛一亮!不愧是未來能成為反派崽,腦子就是活絡!
她激動地一把抱起小白,忍不住在那臟兮兮卻莫名可愛的小腦袋上“狠狠”吸了一口。“寶貝們太聰明了!”
小白渾身僵硬,被這突如其來的、過分親昵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但心底卻無法抑製地湧上巨大的歡喜和暖流。耳朵和尾巴尖不自覺地輕輕抖動起來。
一旁的小黑看著這一幕,心裡既為姐姐高興,又湧上一股難以言說的酸澀。他默默將乾瘦的身體盤成一小團,像一塊被遺忘的黑色苔蘚,小腦袋耷拉著,眼神卻不由自主地追隨著蘇芊芊和小白,裡麵盛滿了渴望與失落。
“走走走,快帶娘親去!”蘇芊芊吸貓(虎)滿足,雖然小家夥身上的味道實在有點“原生態”,讓她稍微後悔剛才的衝動。
她注意到小黑落寞的樣子,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對冷血爬行動物的本能懼意,伸手將那一小團“黑色苔蘚”也撈了起來,學著擼貓的樣子,生澀地摸了摸他冰涼的、布滿細鱗的小腦袋。
小黑猛地抬起頭,猩紅的豎瞳裡那點失落瞬間被驚喜的光彩取代,黑色的鱗片似乎都因為愉悅而泛起了些許溫潤的光澤。
母子三人達成一致。院門被從外鎖著,蘇芊芊本想搬桶爬牆,小黑卻低聲說:“娘親,我能開鎖。”
蘇芊芊:“……”崽,有這技能不早說?
小黑靈活地從門縫鑽出,不多時,門外傳來輕微的“哢噠”聲。鎖開了。
三人悄悄溜出,蘇芊芊仔細地將門重新鎖好。帶著一隻小白虎和一條小蛇幼崽上街太顯眼,她深知某些邪惡獸人會捕食未化形的幼崽。她伸出雙手,柔聲道:“小黑小白,外麵危險,你們先躲到娘親袖子裡來,到了林子再出來,好嗎?”
兩個崽崽乖巧點頭。小黑熟練地纏上小白的脖子,然後一起被蘇芊芊小心翼翼地攏進寬大的袖袋中。
依靠袖中崽崽們小聲的指引,蘇芊芊這個“路癡”很快來到了城外那片樹林。確認四周無人,她才讓兩個小家夥出來。
麵對這片陌生而茂密的原始森林,蘇芊芊心裡有些發怵。這裡的植物與她認知中的大相徑庭,原主又是生存白癡……她該從何下手?
然而,兩個崽崽卻如同魚兒入水,才落地就歡快地竄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叼回了好幾樣蘇芊芊完全不認識的植物。
“小黑小白,你們認識這些?”蘇芊芊驚喜交加。
小白放下嘴裡的野菜,站直身體,耳朵卻緊張地耷拉著,兩隻前爪不安地疊在一起,小聲道:“娘、娘親,家裡吃不飽的時候,我和弟弟……就偷偷出來摘點野菜,給、給娘親換過包子吃……”
小黑立刻遊到小白身前,昂起小腦袋,急急解釋:“娘親,包子都給你吃了!我們沒偷吃!賣包子的熊大娘可以作證!”
蘇芊芊看著他們條件反射般的恐懼和辯解,心口像被針紮一樣疼。原主造的孽啊!
她蹲下身,儘量讓語氣顯得溫和無害:“娘親沒有怪你們。你們這麼能乾,是娘親的寶貝。來,告訴娘親,這是什麼?”她指著小白帶回來的,邊緣帶著細微鋸齒的綠色植物。
見蘇芊芊真的沒有生氣,兩個崽崽才鬆了口氣。小白小聲回答:“這叫鋸齒莧,有點苦,但能吃。是集市上一位好心的兔奶奶教我們的。”
“真好。你們還認識什麼,都教教娘親,好不好?”
“好!”
蘇芊芊也加入了采摘的隊伍。她學得很快,在兩個孩子小心翼翼的指導下,很快就能辨認出鋸齒莧、灰灰菜等幾種常見野菜。母子三人動作迅速,不多時,腳邊就堆起了一小堆新鮮的野菜。
看著這些綠油油的收獲,蘇芊芊心中卻漸漸升起一絲隱憂。這些野菜看似不少,但都是最常見不過的種類,在資源匱乏的獸世,真的能賣出好價錢嗎?僅靠這些,何時才能攢夠逃離白家、安穩立身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