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滾!”
正惱羞成怒,房門忽然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
江漓走了進來。
他也衝過了涼,換上了新買的中衣,這套中衣比之前那套尺寸要大一些,沒有那麼緊了,但不知為什麼,反而顯得他的身材更好了。
杜若趕緊彆開臉,不敢再看。
“你,你怎麼進來了?”
江漓坐到床邊,疑惑地看她,“我不進來怎麼睡覺?”
杜若張口結舌,“可是你之前不是都睡在…”
外麵的嗎……
“累傻了吧?”江漓撓了撓她的發頂,笑道,“之前是因為那個床小,我怕擠著你,所以才在外麵打地鋪。現在有了這麼大的床,難道你還忍心讓我出去喂蚊子麼?”
江漓說了這麼多,聽在杜若耳朵裡,卻隻有滿腦子的“床”。
她這會兒心虛得很,有點聽不得這個字。
見媳婦兒臉紅紅的不說話,江漓劍眉微挑,忽然把手放到了她的額頭上。
“娘子,你的臉怎麼這麼燙,不會是發燒了吧?”
“沒有!”杜若急忙否認,“我沒有發騷!”
話說出口,她差點咬到舌頭,趕緊又極力挽尊,“我是說,我沒有發燒。”
為了證明自己剛才真的隻是口誤,她還特意把“燒”字加重了語調。
江漓神情古怪地看著她,總覺得媳婦兒今兒晚上有點不對勁,而且一直不敢抬眼看他。
他想了想,忽然懂了。
娘子這是害羞了吧?畢竟成親以來,這還是他們頭一回同床共枕。
江漓忽然也覺得有點不自在起來,清了清嗓子,說道:“天色不早了,要不,咱們睡了吧?”
杜若哦了聲,乖乖地躺到了床裡邊,背對著他。
美色當前,卻不能吃。
哎,離十八歲還有大半年呢……
她這裡糾結不休,江漓那邊也是輾轉反側。
看娘子的態度,似乎並不太想跟他圓房,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害怕,或者隻是太累了。
他倒是可以忍,隻是兩個人是夫妻,這種事遲早都是要做的。
如果他不主動,娘子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在嫌棄她?
想到這裡,江漓慢慢靠過去,試著攬住了杜若厚實的肩膀。
杜若的身子猛然一僵。
不會吧,江漓還真的不挑啊,她都這麼醜了,他居然也下得去手?
見杜若沒反抗,江漓咬了咬牙,直接欺身而上。
這下,杜若反抗了。
她的兩隻小胖手抵在江漓的胸前,眯眯眼從來沒有睜得這麼大過,“江漓,你是瞎了麼?”
江漓:“……”
杜若用力將他推開,然後坐了起來,氣哼哼道:“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這樣,隻不過是為了履行做丈夫的職責罷了,根本就不是因為喜歡我才想跟我親近,對不對?”
江漓:“我……”
杜若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好了你不用解釋了,我知道我長得醜,你不喜歡我也是正常的,不用勉強你自己。”
江漓把她的手拉下來,“我並未覺得你醜。”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杜若冷哼了一聲,滿臉寫著不信,“你敢對天發誓麼?說你從來沒有嫌棄我長得醜過?”
這下,江漓沉默了,
他確實嫌棄過,剛開始看到杜若的時候,他心裡多少是有些抗拒的。
但慢慢的,他發現了杜若的許多好,她時而聰明時而犯傻,時而善良時而又很絕情,她有很多麵,吸引著他去靠近,去探索。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杜若在他眼裡早已經變了模樣,彆人都說她醜,他卻覺得越看越耐看……
“不敢發誓吧?”
杜若更加理直氣壯了,“好了,我不怪你,誰讓我長得醜呢。所以圓房的事還是再等等吧,等你真正喜歡上我,或者等我變美以後,怎麼著…也得半年吧,你沒有意見吧?”
有意見也不行,反正得等到十八歲。
江漓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笑了,“好,聽娘子的。”
他頓了頓,又說:“不過分房睡不行,萬一被人發現了,恐怕會說你的閒話。”
會說杜若沒本事,所以才會被他冷落。
這個杜若當然不會反對,蓋被子純聊天嘛,有什麼關係?
而且江漓大部分時間都在衙門,在家也住不了幾天。
兩個人背對背睡下了。
隻不過次日清晨,杜若卻是在江漓懷裡醒來的。
她懵了,有點懷疑是自己先動的手,畢竟她還是很垂涎江漓美色的,說不定是半夜睡迷糊了,把江漓當成人形抱枕了。
趁江漓還睡著,杜若趕緊爬下了床。
洗漱完後,江漓也出來了。
杜若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相公,今兒我們是不是要去杏林村把三弟跟婉兒他們接回來啊?”
江漓嗯了聲,“我也早該去見過嶽母大人了。”
順便補上三朝回門的禮。
兩人吃過早飯,便駕車先去了鎮上,買了幾斤肉和二十個雞蛋,還有幾尺布,二兩鹽,然後直奔杏林村。
幾個娃娃正撅著屁股在路邊玩泥巴,見馬車來了,紛紛跟在後麵追。
有機靈的透過布簾子的縫隙瞅了幾眼,馬上拔腿就往鄭家的院子跑,邊跑邊喊:“石頭,你表姑回來了!你表姑回來了!”
院子裡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很快就有幾個人從屋裡跑了出來,為首的婦人三四十歲的年紀,麵容憔悴,身形消瘦。
正是杜若的娘鄭氏。
“阿蠻,你怎麼樣啊?”鄭氏抱著女兒仔仔細細地查看,又想哭了,“杜明珠有沒有傷害你?你有沒有受傷?”
杜若忙搖頭,“沒有沒有,我好著呢娘,哪兒都沒傷到。”
安慰了鄭氏幾句,忽然想起了什麼,將身後的男人拽了過來。
“娘,這就是江漓。”
江漓上前行了個大禮,“見過嶽母。”
“好,好…”鄭氏的眼珠子幾乎要定在了江漓身上,從頭到腳地打量著,越看越喜歡,“我早說過了,江墨年的兒子不會錯的,你們看,我女婿長得多好啊,半點不比那個蕭良辰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