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鄭青禾重重地咳嗽了兩聲。
姑怕不是高興得傻了,怎麼能在江漓麵前提起蕭良辰,要是讓江漓知道自己的媳婦兒以前喜歡過彆的男人,他能高興麼?
鄭氏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找補,“便是跟任何人比,都是不差的。”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自家女婿,生怕他起了疑心。
江漓倒是沒想那麼多,隻是覺得蕭良辰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不過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
進屋後,江漓跟鄭家人一一見禮。
鄭家人對江漓十分好奇,時不時地打量他,連三歲的鎖兒都抱著兔子躲在她娘身後偷看。
大夥兒都在心裡犯著嘀咕。
還以為被杜明珠嫌棄的婚事有多差呢,死活非要逼著阿蠻替嫁,結果這位新姑爺長得就不用說了,那叫一個俊朗不凡,而且待人處事也是彬彬有禮,如今還當上了烏頭縣的捕頭,可見是個有本事的。
這樣好的夫婿,杜明珠到底是為啥看不中?
不過仔細想想,杜明珠的腦子向來跟正常人不一樣,或許她就是不喜歡好看的吧。
要不然當初為啥要毀了阿蠻的臉?
寒暄過後,飯菜也上了桌。
新姑爺頭一回上門,自然不能怠慢,鄭家人很是用了心,把家裡經年的老母雞宰了,糙米也換成了白麵,再把杜若兩口子送來的幾斤五花肉炒了,滿滿當當擺了一大桌。
過年都沒這麼豐盛。
飯桌上,杜若把這次去縣裡的經過原原本本告訴了鄭家人。
包括小破院被燒,劉寄奴伏法,自己和江漓租了個院子這些事。
聽完後,鄭青禾氣得差點把碗都摔了,“那頭死珠,真不知道是遺傳了誰的性子,也太陰險毒辣了!”
鄭老舅則考慮得更長遠一些,“這次雖說砍掉了杜明珠的一根爪牙,但杜府的下人不止這一個,萬一她還要跑出來害人……”
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他們也不可能永遠關在家裡不出門,靠一隻狗子保護著。
“放心吧舅舅。”杜若笑著安慰道,“短時間內是不會了,杜仁美應該會拘著她的,經過了這一遭,他也怕杜明珠鬨得太過,到時候影響了他的仕途。”
在杜仁美的心裡,前途和利益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哪怕是他的親生女兒,也要往後站。
所以暫時不用太擔心杜明珠會報複他們。
聽了這話,鄭家人都高興起來。
這些年,在杜明珠的迫害下,他們過的如履薄冰,親戚散儘,現在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最開心的要數鄭氏了。
女兒嫁了個這麼好的男人,又體貼又能乾,還長得好看,再好也沒有了!
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滿意。
於是一個勁兒地往江漓碗裡夾菜,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夾到他碗裡才好,把旁邊的杜若都看醋了。
“娘啊,你就隻顧著你女婿,不管我了?”她鼓著腮幫子,氣鼓鼓地說。
鄭氏白了她一眼,“你都嫁人了,以後就歸女婿管了,我可不管你了。”
杜若:“……”
難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江漓嘴角微微勾起,然後把自己碗裡的菜分了她一半,低聲道:“放心吧,我肯定管你的。”
杜若側過頭,衝他甜甜地笑。
這一幕看在鄭青禾眼裡,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咦,好肉麻。
心裡卻又忍不住泛起了酸味,莫名其妙的,忽然就有點看江漓不順眼了。
便宜你小子了,哼。
這頓飯吃了很久,等吃完日頭都已經西斜了,杜若跟江漓便準備回去。
江晟和江婉還好,狗子差點沒走掉。
石頭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死活非要把狗子留下來多住一些日子,他要帶狗子去打架。
說村裡的小胖仗著個子大,老欺負他,讓狗子替他好好教訓教訓小胖。
杜若哭笑不得,最後還是石頭他娘出馬,強行把兒子拎回去了。
生怕主人一家把自己拋下,鐵蛋趕緊跐溜跳上了馬車,趴在江婉腳底下努力降低存在感。
笑話,小老虎還可以考慮一下,小胖就算了,它怕一爪子過去人就沒了,到時候還得主人替自己擦屁股。
江晟對趕車挺有興趣的,於是乾脆坐在了外麵,讓大哥教教自己。
小丫頭江婉好幾天沒見到大嫂了,想念得緊,一路上嘰嘰喳喳的,纏著杜若講縣裡的見聞。
馬車沒多久就到了秀山鎮。
怕撞著人,江漓趕得很慢,走到東街的時候,忽然前麵的路被堵住了。
許多人圍成了一個圈兒,對著裡麵指指點點的,不知道在看什麼熱鬨,隱約還傳來女人的罵聲和孩子的哭聲。
江晟是個愛湊熱鬨的,立馬跳下車跑過去打聽。
不一會兒,人回來了,臉卻黑了好幾個度。
“怎麼了小三兒?前麵發生什麼事了?”杜若掀開布簾子問。
江晟撇了撇嘴,一副十分不想說的樣子,但還是開了口,“還不是那個朱氏,在鬨著賣女兒呢!”
朱氏?李耀祖的娘?
杜若心念一轉,“賣哪個女兒?”
朱氏一共生了十個孩子,兩兒八女,賣了六個女兒,家裡還剩了兩個。
江晟哼道:“最小的那個。”
杜若還沒說話,江婉突然臉色煞白地從她身後擠出來,聲音顫抖得厲害,“是春花嗎?是不是春花?”
江晟沉默地點了點頭。
春花是婉兒在村裡唯一的朋友,春花要是被賣了,婉兒肯定會很傷心的。
那朱氏,可真不是個東西!
江婉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眼眶也紅了。
她哀求地看著江漓,“大哥……”
江漓暗暗歎了口氣,將馬車趕到路邊停著,然後將江婉抱了下來,“走吧,我們去看看。”
他知道,今日如果不管這事,任由春花被她娘賣掉,婉兒可能會自責一輩子的。
杜若也跟了上去。
人群最裡麵,朱氏正叉著水桶腰罵罵咧咧,唾沫噴了對麵老鴇子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