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笑得人畜無害,“是啊,我本不該來的。”
江漓:“……”
吉郡王渾濁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轉悠了幾圈,臉上寫滿是懷疑:“江兄弟,你剛才叫她什麼?”
江漓神色坦然,“她是我的妻子。”
吉郡王忍不住嘶了一聲。
這哪個缺德玩意兒給保的媒,有沒有長眼睛的?這兩人也不般配呀。
不過醜歸醜,廚藝倒真是一絕,莫非江漓在乎的不是男女之色,而是口腹之欲?
正疑惑不解,旁邊的李縣令突然開口笑道:“杜娘子,上次你救了犬子一命,還沒當麵謝過呢,沒想到杜娘子除了心思靈巧,做菜的手藝也如此高超,江捕頭能娶到你這樣的賢妻,可真真是有福了。”
他混跡官場這麼多年,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哪裡還看不出吉郡王對杜若的輕視。
杜若是他兒子李南司的救命恩人,他當然要護著點兒。
“大人客氣了。”杜若朝李縣令微微屈膝,笑吟吟道,“是令郎吉人天相,我隻是湊巧遇上罷了,不值得一提。”
她瞥了眼那幾個青樓女子,笑容微微發冷,“各位應該有正事要談,我在這裡不合適,就先出去了。”
說完,杜若扭頭走人。
江漓急忙拉住了她的手腕,低聲道:“娘子,你在外麵等我一會兒,我稍後就來。”
杜若不置可否。
出了包間的門,她氣洶洶地往外走,仇掌櫃正在大堂拐角處走來走去,一副焦急不安的樣子。
見杜若下來了,仇掌櫃頓時心虛得不行,臉色訕訕的。
杜若並未遷怒,這事本就跟仇掌櫃沒關係。
已經是半下午了,她還得去本草堂開藥,再趕回龍泉村,時間有點緊。
於是同仇掌櫃告了辭,又約好過幾日送野味去鎮上。
然後徑直出了門。
......
杜若前腳走,後腳江漓就端起自己麵前那杯酒一飲而儘。
“郡王,大人,我還有些事要去處理,你們慢用。”
吉郡王頓時就不高興了,什麼有事要處理,分明就是想去追妻好不好,當他瞎啊?
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吉郡王板起了麵孔,“江兄弟,你這可就掃興了啊,本郡王大老遠的從鳳陽府過來,說好的為我接風洗塵,現在酒不過半巡,你就抬腳走人,這不合適吧?”
江漓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沒吭聲。
見氣氛有點僵,李縣令趕緊從中轉圜,“哈哈哈,郡王你有所不知,江捕頭跟他家娘子新婚燕爾,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他此刻就算人在這裡坐,心隻怕也早就飛遠了,咱們又何必留著他的軀殼礙眼呢,你說是不是?”
吉郡王越發覺得不可思議,“李大人,他家娘子莫非大有來頭?”
要不然,這麼一個醜八怪,也值得江漓把她當成寶一樣,還巴巴地跑去追。
李縣令心念急轉,“倒也不算什麼來頭,隻是杜娘子的父親,是杜仁美杜大人。”
杜仁美?原來是這樣。
吉郡王覺得自己懂了,“這麼說來,那杜氏是北安侯府的外孫女咯?”
李縣令哽住了:“這……”
他朝江漓看過去,江漓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郡王誤會了,我家娘子跟杜大人沒有關係,更不是什麼侯府的親戚。”
“對對對。”李縣令也急忙解釋,“杜娘子乃是杜大人的原配所生,一直養在鄉下,與北安侯府確實關係不大。”
杜若跟江漓都不願意跟杜仁美扯上關係,他是知道的。
吉郡王更納悶了,如果杜氏不是北安侯府的外孫女,那江漓這麼巴著她,到底是為了什麼。
總不可能是因為喜歡她吧?
噗,吉郡王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了。
也罷,看在江漓救過十三皇子的份上,他不介意幫江漓一把。
吉郡王推開了懷裡的女人,坐到了江漓邊上,開口道:“江兄弟,俗話說得好,人不風流枉少年。杜氏長得醜,又妒忌成性,不如乾脆休了她……”
“郡王,請慎言。”江漓冷聲道,“我們夫妻之間的事,還望郡王莫要插手。”
裝,接著裝。
吉郡王翻了個白眼,“得了,不要告訴本郡王你就喜歡醜的啊,我可不信。那杜氏麵目可憎,臉上還都是坑坑窪窪,實在令人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