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忍俊不禁。
“您老人家真是心慈,牛能遇到您這麼個好主人,可真是三生有幸了。”
“江漓家的就是會說話。”老鐵頭哈哈大笑,“等回去我就把這話轉達給我家那頭蠻牛,讓它懂得感恩,日後拉客也積極些,可不能跟以前一樣偷懶耍滑了。”
逗趣了幾句,老鐵頭便看向了對麵的江湛,“二郎最近可還好?”
江湛笑道:“托老鐵叔的福,一切都好。”
老鐵頭的視線又往旁邊移,落到了江夫子身上,江夫子朝他頷了頷首。
老鐵頭回以一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江湛跟江夫子都是性子冷清的,不愛說話,為免氣氛尷尬,杜若隻好跟老鐵頭有一搭沒一搭地扯閒蛋。
小半個時辰後就進了秀山鎮。
鄭青禾把騾車停在了鎮口邊上,回身掀起布簾子,問道:“老鐵叔,您是要在哪兒下?”
老鐵頭的屁股仿佛黏在了座位上,動也不動,“江漓家的在哪下,我就在哪下。”
杜若:“???”
這話是怎麼個意思?
“老鐵叔,我們是要到秀山書院的哦。”之後就直接出發去鳳陽府了。
老鐵頭點頭嗯了聲,“我知道。”
這……杜若越發不明所以,隻好朝自家表哥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繼續往前走。
江夫子跟江湛也神情莫名。
江夫子皺了皺眉,沉聲道:“鐵兄,你這是何意?”
瞧著那三人滿臉的戒備跟不解,老鐵頭笑了笑,從懷裡摸出一封信遞給了杜若,“莫急,看完你們就知道了。”
杜若滿腹疑慮地接過來,拆開。
字跡很眼熟,是江漓的。
江漓在信中提到,說江湛要去府城考試,杜若也要去陪考,擔心他們路上有危險,偏自己因為公務又脫不開身,所以委托老鐵頭跑一趟,沿途保護他們的人身安全。
看完後,杜若的嘴巴張得大大的。
上下打量著老鐵頭那又黑又瘦的身板子,內心一萬頭草泥馬排著隊奔騰而過。
武功高強?一拳兩隻大蟲?
就這??
杜若機械地把信傳給了江夫子,江夫子一目十行,清俊的眉眼中同樣帶著不敢置信。
然後轉手又給了江湛。
江湛也是一愣,但很快就笑了起來,朝老鐵頭拱手做了一個揖,“如此,就要麻煩老鐵叔了。”
他倒不是相信老鐵頭的實力。
而是相信自家大哥,大哥做事向來穩當,他既然選擇了老鐵頭,就說明這個人值得信任。
至於武功麼……咳咳,應該,大抵,或許也是不差的吧?
雖然這麼多年他並沒有看出來。
不過不重要了,反正書院還會另外配備幾個有功夫底子的護衛,想來也沒什麼要緊的。
杜若這會兒也終於從震驚中回過了神。
不死心地問了句:“老鐵叔,您……會功夫麼?”
“當然會了。”老鐵頭立馬挺起胸膛,邦邦拍了拍,“你們可彆小瞧老頭兒,想當年我年輕那會兒,可是走南闖北,還當過鏢師呢。不信我給你們表演一個金雞獨立。”
說著他站起身來,抬起一隻左腳。
恰在這時候,騾車顛簸了一下。
“啊呀!”
老鐵頭驚呼出聲,一屁股坐到了車廂地板上。
江湛趕緊將人扶起來。
“哈哈,抱歉抱歉,發揮失利,下次一定行!”老鐵頭訕訕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杜若嘴角直抽抽。
好家夥,還有下次呢?下次可彆把這身老骨頭給摔散架囉。
罷了罷了,本來她就是打算靠自己的,之所以答應帶保鏢,也隻是為了安江漓的心而已。
至於這保鏢厲害不厲害,無關緊要。
不拖後腿就行。
說話間,騾車已經停在了秀山書院的大門口。
老鐵頭特彆積極,蹭蹭蹭第一個爬下去,然後伸手去攙江湛,“二公子當心腳下。”
江湛欲言又止。
老鐵頭又看著他後麵的杜若,“太太也當心。”
杜若一個踉蹌,差點兒栽下來。
“彆彆彆,咱們又不是主仆關係,可不能這麼叫。”給她雞皮疙瘩都叫出來了。
老鐵頭卻很堅持,“出門在外,雖然不能高調行事,卻也不能太讓人看輕,必要的排場還是得有的。”
杜若還想再說點什麼,商天佑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阿湛,你怎麼才來,我等你好久了!”
少年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牢牢地掛在了江湛的胳膊上。
江湛的俊臉一僵。
然後飛快地甩開他,甚至還往後退了兩步,刻意與他保持距離,“天佑,彆這樣……”
商天佑撇了撇嘴,切,膽小鬼。
他扭頭看向了杜若,被杜若的大黑臉給嚇一跳,“呀,江大嫂你又中毒了?”
杜若尬笑,“沒有沒有,就是…塗了點脂粉而已。”
嗷,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