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這麼一個荒唐至極的理由,尚春便恨上了自己?
“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尚春愉悅地抖出更加殘忍的真相,“你弟弟之所以會染上賭博的惡習,是我們找人引誘的,就連他欠下巨額賭債,也是我們暗中設計好的。怎麼樣,是不是很生氣?”
婁氏的身子劇烈顫抖起來,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裡麵全是駭然和不敢置信。
怎麼會這樣?
不會的……不會的!
“你騙我,你故意騙我的對不對?我弟弟是為了給我攢嫁妝,才不慎誤入歧途的,沒有人引誘他,沒有!”
她聲嘶力竭地喊著,似乎隻要聲音夠大,就能夠推翻尚春的話。
尚春嗤笑,“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已經把事實告訴你了,要不然你去地底下問問閻王爺唄,看我有沒有騙你。”
說著,她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你呀,也真是個可憐蟲,想當初二小姐對你多好啊,連你爹死了,都是她借錢給你買了副好棺材。結果呢?好心肝養出了一頭白眼兒狼,轉眼你就將她給賣了。”
“最可笑的是,你自以為是迫不得已,在至親跟主子之間,隻能二選一;須不知從一開始就落入了彆人的陷阱,成了害死二小姐的幫凶。”
“婁冬兒,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蠢蛋!”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婁氏痛不欲生,悔恨的眼淚順著眼角滾落下來,“求你,快點殺了我吧!”
“這就受不了了?還有更刺激的呢。”
尚春卻不肯罷休,“你真以為大小姐會信守諾言,救出你的風兒麼?彆做夢了,你的風兒,很快就會去地府跟你見麵了。”
婁氏的精神終於徹底崩潰。
“為什麼?蘇錦繡她發過毒誓的!”
“毒誓頂個屁用。”尚春嘴角的笑容越發大了幾分,“你真是太不了解大小姐了,大小姐從小就不信鬼神;她信的,隻有她自己。”
“啊啊啊!”婁氏受不了這些刺激,瘋了似的朝她撞了過來。
雖然手腳都被捆住了,但猝不及防之下,尚春還是被撞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哎喲,她的老腰!
尚春疼得齜牙咧嘴,好半天才氣急敗壞地爬起來,隨手拿起牆邊一根粗壯的木棍,重重地敲在了婁氏的腦袋上。
婁氏連吭都沒吭一聲,一頭栽倒在地。
不動了。
尚春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好像是沒氣兒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又補了一棍子。
這下總該死透了吧?
做完這些,她衝婁氏的屍體嫌惡地呸了一口,“賤人,死得好。”
一想到丈夫李榮好幾次夢裡都喊著冬兒的名字,她就像吃了蒼蠅般難受,恨不得將眼前這個慣會裝柔弱博憐愛的女人碎屍萬段!
想想還是不解氣,尚春抬腳往婁氏身上又猛踢了好幾腳。
這才轉身出了刑房。
過了沒多久,一個二十出頭,穿著一身夜行衣的矮壯青年走了進來,熟練地將婁氏的屍體裝進麻袋裡,扛著出去了。
偏院門口,尚春提著燈籠,叮囑道:“宵兒,路上小心點,千萬彆被人看見了。”
“放心吧娘,兒子又不是頭一回做這種事,以前府裡那些個姨娘小妾,哪個不是我扛出府的?”
李宵渾不在意地顛了顛肩膀上的麻袋,“再說了,這偏院是郡王府的禁地,沒有王妃的命令,誰敢擅闖?又不是不要命了。”
說的也是。
尚春便揮揮手,“那行,趁著天還沒亮,早去早回,明兒還得出發去烏頭縣呢。”
李宵,“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