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之後,大夥兒說說笑笑地走出了暮雲館,準備打道回府。
結果剛轉了彎,迎麵就碰到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還挺眼熟的。
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皮白肉嫩,文質彬彬,一副謙謙君子樣。
隻是神情陰鬱,臉色也有些晦暗,似乎沒怎麼睡好。
不是段秀是誰?
兩撥人迎麵相撞,都愣住了。
段秀飛快地瞟了眼人群中的江湛,然後火速低下頭,仿佛不認識一般,自顧自的抬腳往狀元樓走去。
背影略有幾分倉皇。
江湛也當作沒看見他,神情淡然,連頭都沒回一個。
扁豆豆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大聲問道:“阿湛,上次不是在狀元樓跟人打賭了嗎?你既然已經是府案首,這賭注是不是該收一收了?當心時間隔久了,人家忘記了哦!”
段秀的身子猛然一僵,衣袖中的雙手緊緊攥起。
旁邊的書童擔憂地看了眼他,“公子,咱進去吧,不用理睬他……”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賭注好像是一塊家傳玉佩吧?”身後那討厭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某人不是信誓旦旦,說願賭服輸,決不食言麼?咋的,想賴賬不給啊?”
段秀麵色鐵青,冷哼一聲,大步跨進了狀元樓。
書童忙跟了上去。
“呸,言而不信的家夥!”扁豆豆鄙夷地撇撇嘴。
顏夫子點著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呀你,總是管不住那張嘴。那段秀雖然毀了仕途,到底還是段家子弟,段家勢力龐大,盤根錯節,豈是好惹的?”
扁豆豆不服氣,“那我也沒有說錯啊,賭局是他主動挑起來的,賭注也是他自己下的,既然輸了,當然要兌現諾言啊。”
說著扭頭問江湛:“阿湛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顏夫子,“……”
這個傻子,道理可不是這麼用的。
隻有手中有權力,說的話才是道理,否則你便是再有道理,人家也權當狗屁。
罷了罷了,這些話他身為夫子也不好明說,隻希望那段家心胸開闊些,彆跟傻子計較吧。
江湛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塊玉佩他其實並沒有打算要,段家輸了麵子又輸了裡子,要是再輸了玉佩,隻怕會狗急跳牆,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江家尚未起勢,以目前的實力,還不足以同段家抗衡。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冷處理,當作沒這回事。
沒想到被扁豆豆打破了這個平衡。
扁豆豆是一片好心,江湛自然不會怪他,下意識瞅了眼自家大嫂。
杜若懂他的擔憂,笑著安慰道:“沒事的,放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他怎的?”
見杜若絲毫不慌,江湛的心也安定了許多。
一行人揭過這段小插曲,繼續說笑著往縣館那邊去了。
還沒到門口,縣館的老掌櫃就急匆匆迎上前來,“杜神醫,有人找!”
“誰呀?”杜若疑惑地問,“不會又是求診的吧?”
老掌櫃哽住,“還……真是。”
杜若抬腳往裡麵走,“行,我去送他一張預約憑證好了,讓他明年過了元宵再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