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嬤嬤將四人引進了內堂,轉頭吩咐丫鬟上茶。
“還請神醫稍等片刻,老夫人這會子還在佛堂誦經呢,我這便去喊一聲。”
杜若客氣地頷首。
晴嬤嬤又多看了她一眼,然後掀開門簾子走了出去。
佛堂離得不遠,就設在西北角最僻靜的角落,還未走近,就聽見了裡麵清脆短促的木魚聲。
“老夫人。”晴嬤嬤站在主子身後,輕聲稟告道,“大人跟夫人來了。”
趙老夫人的動作停了下來,“神醫也來了?”
“來是來了,不過……”晴嬤嬤欲言又止。
趙老夫人放下木錘,在晴嬤嬤的攙扶下站起身,“有話便說,在我麵前還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晴嬤嬤笑了,“是是是,這就說。”
她一邊引著趙老夫人往正屋那邊走,一邊歎了口氣,“我瞅著那神醫不大靠譜啊,一個女娃娃,看著比咱家二公子還要小,長得比仙女兒都好看,半點神醫的樣子也沒有,怕是空歡喜一場啊。”
趙老夫人有些意外,“哦?竟然這般年輕?”
“誰說不是呢?”晴嬤嬤提醒她跨門檻,接著道,“聽說還是這次杏林大會的第一名,可真是看不出來。”
趙老夫人搖了搖頭,沒好氣地笑道:“你呀,就喜歡瞎操心。常言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有沒有本事又豈是能用眼睛看出來的?更何況她的第一名是溫世沅定的,人是阿堯請過來的,難道他們還會害我不成?”
晴嬤嬤便不再開口了。
話雖如此,但她始終還是對那位杜神醫心存懷疑。
看看再說吧。
主仆兩個進了屋,蘇清堯跟鼇氏忙起身,一邊一個,將老娘扶著坐到了主位上。
“娘,這便是我跟您提過的杜神醫,還有她丈夫江漓,也是朝廷新封的神武校尉。”蘇清堯介紹道。
杜若跟江漓上前見禮。
雖然趙老夫人的眼睛幾乎看不見了,但該有的禮數還是要做到位。
趙老夫人很是和藹可親,“杜神醫的醫術,我自是信得過的,待會兒要勞你多費心了。”
說著,她的臉轉向了江漓那邊,“至於江大人的名字,更是如雷貫耳。聽說在玉龜山憑一己之力,剿匪上百人,立下了赫赫功勞,真是後生可畏啊。”
杜若心裡咯噔一下。
這啥意思?
莫不是話裡有話,為外孫沈京斌打抱不平來了吧?
江漓不卑不亢,“老夫人過獎了,江漓做事,向來拚儘全力,無愧於人,亦無愧於心。”
言下之意,那功勞是我憑本事掙來的,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你外孫子搶不到,是他無能,與我何乾?
聽了江漓的話,趙老夫人微微一怔,繼而失笑。
這孩子怕是想歪了。
不過一本正經的樣子,還挺好玩的。
比蘇錦繡那個不著調的廢物兒子可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