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輛馬車,一路咕嚕咕嚕地滾著輪子,浩浩蕩蕩地往城門口駛去。
沿途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不過近來鳳陽府有兩場盛事,先是科舉考試,後又是杏林大會,來來往往的外地人極多,因此也沒有過分圍觀。
車隊行到距離城門約莫十幾丈的位置,就寸步不能進了。
前麵全都是等著出城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騎驢的步行的,扛鋤頭的背行囊的,排成了一條長長的隊伍,依次接受官兵查驗。
查驗的目的主要有兩個。
一個是核查通行證,嚴防通緝犯或者奸細逃出城外。
第二個就是登記納稅。
是的,你沒有聽錯,進城要錢,出城同樣要錢。
也就是所謂的“出行稅”。
倒是不多,每個人頭五文錢。當然了,如果你有馬車或者驢子啥的,那還得額外征收車馬稅,十文錢起步。
總而言之一句話——有錢大路朝天,沒錢寸步難行。
眼看隊伍半天都沒怎麼動,杜若乾脆從係統裡把那枚神醫令調了出來,拿在手心裡翻來覆去地看。
溫世沅曾經跟她說過,擁有這塊令牌的人,出入城門擁有優先放行的權利。
那要不要插個隊呢?
思索片刻後,杜若還是決定放棄這個想法,大家都在自覺排隊,自己又沒有十萬火急的大事,沒必要搶這個先。
也省得引起其他人不滿。
正要把神醫令收進係統,外麵忽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焦急的呼喚聲。
“師父!”
“師父你在哪裡呀?”
“請問你有沒有看見我師父?我找我師父!”
這嗓門兒……怎麼聽著有點耳熟啊。
杜若把令牌往懷裡一揣,掀開旁邊的車簾子,探出腦袋瞧了瞧。
嘿,還真是她家老徒弟。
“老柯,我在這兒!”杜若忙朝他揮了揮手。
看到她,柯大夫眼睛一亮,立馬顛顛兒地跑過來,氣喘籲籲地抱怨道:“師父,你也太不夠意思了,要走怎麼也不跟徒兒打聲招呼,徒兒好給你送行啊。若不是我今兒剛好去縣館找你,還不知道你已經不辭而彆了呢。”
啊這,杜若心虛地尬笑,“抱歉抱歉,這幾日實在太忙了,沒顧得上。再說我又不是不回來,兩三個月而已,很快就能再見麵了。”
說著趕緊轉移話題,“對了,你找我什麼事?”
柯大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聽說,師父打算在鳳陽府開醫館?”
杜若點頭,“是有這麼回事,咋了?”
“開醫館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要選址,要裝點,還有一連串的手續要辦,可麻煩了!”
柯大夫一臉擔心的表情,“開起來之後,還要看診、開方子、抓藥,遇到不講理的患者,還得跟他們撕扯叫罵,師父你能行嗎?”
杜若挑了挑眉,“所以呢?你的意思是不開了?”
“不不不,師父你誤會了。”柯大夫眸光閃爍,“我的意思是,你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啊,得找個幫手才行,而且那個人要會醫、可信、能乾、經驗老到,缺一不可。”
杜若:“……”
她翻了個白眼,“你直接點自己名得了唄。”
柯大夫嘿嘿地笑,“那師父覺得我咋樣?”
杜若猶豫片刻,然後道:“你能來幫忙,我自然高興,隻是你手頭上的職務怎麼辦?”
柯大夫是軍醫,在軍營效力,吃公家糧的,算得上肥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