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江湛也被管伯帶著,往僻靜的西院那邊走。
還把杜若也給叫上了。
杜若很疑惑,“咱們這是要去見誰呀?”
“少夫人莫急,見了您就知道了。”管伯笑嗬嗬地賣著關子,“這位爺可不是個普通人,來頭大著呢,老爺好不容易才將人請過來的。”
來頭大?有多大?比蘇清堯還大?
杜若越發好奇。
“到了。”管伯道。
叔嫂二人抬眼看過去。
隻見水塘邊坐著一青一白兩個背影,正拿著魚竿在釣魚。
其中穿白色夾襖的老頭杜若認識,六根手指,長須及胸。
可不正是杏林會的會首——溫世沅?
至於另外那個穿天青色長衫的男人……
背對著這邊,長啥樣不清楚,隻知道身形瘦削,脊梁骨挺得很直溜,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即便看不到臉,也能感覺得出來氣度不凡。
杜若收回視線,看向溫世沅,提高音量打了聲招呼:“溫神醫!”
溫世沅回頭瞧見她,眼睛一亮,立馬拋下手裡的魚竿走過來,哈哈大笑。
“杜長老,數月不見,風采更勝從前啊!”
杜若眉眼彎彎,“溫神醫近來可好?”
“好著呢,能吃能睡能吹牛,再活個十幾二十年不成問題。”
說著,溫世沅目光落到旁邊的江湛身上,上下打量著,“好個俊俏的小郎君,莫非就是那位名震府城、驚才絕豔的江案首?”
江湛行了個晚輩禮,“溫神醫過獎了,小子愧不敢當。”
“是個謙虛的好孩子,比你舅舅強多了。”溫世沅拍了拍他的肩膀,發自內心地誇了句。
自從認親後,蘇清堯整個人都飄了。
整日裡外甥前外甥後的,生怕彆人不知道他有個案首外甥似的,那得意洋洋的嘴臉,彆提多欠揍了。
“來來來,給你引見個人。”
溫世沅把江湛拉到那青衫男子跟前,介紹道,“這位是顧禹行顧大儒,也是鳳陽府學的山長大人,你應該聽說過他的名號吧?”
顧禹行?
江湛豁然抬頭,不敢置信地望向那個人,清亮的眸子瞬間迸發出狂喜的光芒。
何止聽說過,簡直如雷貫耳!
要知道,能稱得上大儒的,整個大昭隻有兩個人。
除了段家老爺子,也就是段秀的祖父,那位三元及第的狀元郎,現任國子監祭酒的段子勳之外……
另外那位,便是顧禹行。
他的那篇《格物論》,在讀書人之間流傳極廣,幾乎人手一本。
江湛早已經背得滾瓜爛熟,對文中關於理學和心學的言論十分推崇,對顧禹行更是景仰已久。
“學生江湛,見過顧山長。”江湛強忍激動,上前拜見。
“無需多禮。”顧山長含笑頷首,“聽你舅舅說,你不光文采出眾,算學亦稱得上當世翹楚,連他都遠遠不及。”
“你的算學,當真是你父親所教麼?”
江湛微微一滯,下意識看了眼自家大嫂。
杜若張口準備接過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