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守備府做靠山,錢媽媽絲毫不慌。
先是掃了眼乞丐們空空如也的手,眉頭狠狠皺起來,質問道:“你們搞什麼,不會告訴我三個人殺條狗,還失手了吧?”
不提還好,提起這個乞丐們的怒氣值瞬間飆升。
“草泥馬,你還好意思怪老子?你不是說那狗平平無奇,是隻流浪狗麼?”
“老子信了你的邪!”
“什麼平平無奇,明明是他娘的天生神力,你看給兄弟們揍的,沒一塊好皮。”
“老子不管,今兒你要不賠償醫藥費,還有心靈損失費,老子跟你沒完!”
三人聲聲控訴,唾沫星子噴了錢媽媽滿臉。
錢媽媽嫌棄地掏出手絹擦了擦,嗤笑一聲,“事兒沒乾成還想要錢?命給你要不要?早知道你們如此不中用,老娘根本就不會找你們,白白浪費我時間。”
說著不耐煩地推開麵前那個乞丐,“滾開,彆擋道。”
那乞丐本來就傷了腿,冷不防被她這麼一推,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操,疼死老子了!”
他的兩個兄弟見狀,怒發衝冠,一左一右衝上去架住了錢媽媽的胳膊,語氣狠厲:“臭娘們,坑了我們還想走?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宰了我?”
錢媽媽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知道我是誰麼?你們敢動我一根頭發絲兒試試,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試試就試試。
乞丐們一腳將她踹翻,臭腳丫子踩在她的後腦勺上。
“老子管你是誰,坑了我們就得賠。”
“你個老騙子,非說那狗是什麼無主野狗,老子看你才像無主野狗,你家主子怎麼沒把你拴牢,讓你跑出來害人。”
“就是,那狗分明是神武校尉家養的,你他娘的知不知道神武校尉是什麼人?那可是個活閻王!是老子的偶像!”
“反正老子爛命一條,大不了豁出去一死,拉你一個墊背,老子不虧。”
“賠錢!否則彆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這下不光動了錢媽媽的頭發絲兒,連整個頭都動了。
錢媽媽伺候守備夫人多年,到哪裡都被人高看一眼,何曾受過這等羞辱,登時氣得老臉漲紅,眼淚珠子都差點滾了出來。
她後悔,很後悔。
早知道這幾個臭叫花子都是不要命的貨,說什麼她也不來招惹,還不如多花點銀子找那些地痞流氓呢。
貴是貴了點,可至少講道義啊!
“我賠,我賠還不行嗎?快鬆開你們的臭腳。”
乞丐們這才放她起來,開口就要三十兩。
錢媽媽捏著鼻子給了。
望著幾人一瘸一拐消失在暗巷儘頭,她恨恨地拍掉頭上不知道是土還是什麼的臟東西,衝地上啐了一口,“不長眼的狗東西,且走著瞧,遲早叫你們有錢拿沒命花。”
等錢媽媽趕回蘇府,天已經徹底黑了。
聽說事兒辦砸了,那狗非但沒死,還把派去宰它的人給痛扁了一頓,袁夫人的第一反應是荒謬。
“你在說什麼鬼話?”
“三個大男人,被一條狗揍得滿地找牙,腿都被打折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袁夫人眯眼斜著錢媽媽,一臉狐疑,“你該不會根本沒去找什麼人,而是故意做樣子給本夫人瞧,然後唱一出獨角戲,想從本夫人這裡訛三十兩銀子吧?”
錢媽媽雙膝一軟匍匐跪倒,高呼冤枉。
又指天發誓,說自己若欺瞞了主子,便叫她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不容易才打消了袁夫人的疑慮。
“這樣說來,那黑皮狗還真有幾分蹊蹺?”袁夫人皺眉道,“聽說江漓武功高強,以一敵百不落下風,難道狗隨其主,同樣天生神力?”
這,錢媽媽呐呐搖頭,“奴婢不知……”
袁夫人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乾脆不想了,沒好氣地揮揮手,“算了,此事晚點再說,你先下去好好洗洗吧,一股子騷臭味兒。”
錢媽媽唯唯諾諾地退出了主屋。
袁夫人看了看天色,也去洗了個澡,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
當晚,袁坤回來了。
袁夫人特意叫廚房給丈夫熬了一盅豬腰大補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