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也不想請蘇錦繡,這不是礙於輩分沒辦法嘛。
“到底是姨母,禮數總還是要做到位的。”杜若笑著說,“我請不請是我的事,她來不來是她的事,她不來,或是來了故意找茬,那彆人挑的也是她的理,我總歸是沒有損失的。”
“話是這樣說沒錯,我還是擔心她不安分,到時候給你找麻煩。”
蘇錦繡這個人,鼇氏處了幾十年了,還能不了解麼?
那就不是個好玩意。
心狠,手辣,心機重,還慣會裝腔作勢耍手段。
這次她兒子沈京斌被卷入牛頭村失火案,挨了一頓好打,聽說屁股都打爛了,孩子也生不出來了,吉郡王府搞不好要斷根。
以蘇錦繡的德行,肯定會把這筆賬記到她哥哥蘇清堯頭上。
還有杜若,隻怕恨不得咬死她。
蘇錦繡不來還好,一旦露麵,絕對沒憋什麼好屁。
鼇氏有心叫杜若把吉郡王府從名單裡刪了,又不好一直說,免得有挑撥之嫌,隻能暗自警覺著,想著到時候見機行事。
視線繼續下移,有些意外,“你還請了守備府?”
杜若嗯了聲,“袁大人是相公的直屬上司,這個麵子肯定要給的。”
鼇氏笑笑,倒是沒意見,“下帖子確實應該,不過我猜他們不會前來。”
“阿若你是不知道,那個聶桑柔——哦,就是袁夫人,每次見了我都跟鬥眼雞似的,一副要啄死我的架勢,我可煩她了。”
“這麼多年下來,大夥兒也都知道了我們不和,所以要麼請她不請我,要麼請我不請她,省得鬨將起來不好看。”
“這次你要舉辦開園喜宴,我身為你的舅母,是鐵定要出席的,聶桑柔大抵就不會來了。”
王不見王嘛,杜若懂。
“不來就不來吧,反正我這邊禮數做周全了就行。”
鼇氏看完名單,讓加了幾個名字上去,都是沒有官身但是有錢的。
之所以辦這個宴席,不就是為了日後好賺錢嘛,有錢人當然來得越多越好。
核對到最後,她突然咦了一聲。
“怎麼沒有段家?”
“請他們乾嘛?”杜若撇嘴,“又不是什麼好鳥……”
那段二夫人還想著跟江家結親呢,來了肯定叨逼叨逼一堆廢話,她實在懶得聽。
鼇氏卻不這樣認為,“請還是要請的,段家老爺子是國子監祭酒,掌管整個大昭的科舉考試,連主考官都是他的門生故舊,為了湛兒,咱們目前還不宜跟段家撕破臉。”
“最好先虛與委蛇,保持體麵。”
“況且這個月底就要院試了,主考官還是那個畢世鏡。”
“畢世鏡是段老爺子的門生,素來對他敬重有加,至少撐到院試結束吧,免得畢世鏡從中作梗,壞了湛兒的前程。”
聽完鼇氏這番話,杜若就算再不情願也隻能點頭答應,把段家加了上去。
看著麵前這長長的名單,杜若長出一口氣。
當家主母不好做啊,太繁瑣了。
幸好還有蓉嬤嬤幫忙,要不然她真是要焦頭爛額了。
現在隻希望,蘇錦繡不要來,段二夫人不要來,至於袁夫人嘛,倒是無所謂,反正關係已經改善了,應該不會再找她的麻煩。
但是有可能找舅母鼇氏的麻煩。
唉,頭疼啊……
從蘇府出來,杜若邊往家走,邊思索著宴席的流程,看哪裡還有疏漏。
突然有個念頭從腦海中蹦了出來。
萬一,她說的是萬一啊,萬一蘇錦繡,段二夫人,還有袁夫人都來了,會是個什麼修羅場?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台戲如果真唱起來,自己招不招架得住呢?
不能想,一想起來腦瓜子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