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不吭聲了。
男人皺了皺眉,“你不肯說?”
杜若歎了口氣,“不是我不肯說,而是說不得,我怕說了給你惹來抄家滅族之禍。”
“你這話什麼意思?”男人越發不解。
杜若欲言又止。
話隻說一半然後打住,這種殺傷力沒經曆過的人根本不懂,簡直分分鐘想把對方掐死。
男人俊雅的臉黑沉沉的,求知的渴望折磨得他心癢難耐,他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你不說,我現在就把你的護衛弄死。”
“你要是把他弄死,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這劍上寫著什麼了。”
“……”
男人咬了咬牙,點頭答應,“好,隻要你說出來,我立馬就放了他。”
杜若才不傻呢,“不行,你先放了他我再告訴你。”
談判再次陷入了僵局。
半晌後,男人輕笑,“也罷,那便一人退一步吧。”
說著,他隨手撿起地上的石塊,掂了掂分量。
然後手腕翻轉,以一種詭異的速度疾射而出。
“小心!”
杜若的喊聲未落,那石頭已經重重地擊中了冷麵的肩膀,冷麵悶哼一聲,額頭上瞬間滲出了冷汗。
卻仍然堅守在杜若的前麵,一步不退。
杜若的眼睛驀地濕潤,憤怒的視線倏地射向了那個男人,“狗東西,你出爾反爾?!”
“一個護衛而已,小娘子何必如此生氣。”男人拍了拍手上的灰,緩步走到近前,笑道,“況且我隻說放過他,並未說放他毫發無損地走。你放心,這點傷他還扛得住,死不了的。”
說罷伸出兩根手指,欻欻點在冷麵的後頸處。
速度之快,杜若甚至隻能看得見一道殘影。
這個人的武功,當真深不可測。
冷麵還想硬撐,可惜終究是徒勞,頹然倒地,昏睡了過去。
“是條漢子。”男人嘖嘖兩聲,看向杜若,“小娘子,接下來要委屈你一下了。”
半個時辰後,一輛裝飾樸素的馬車行到了城門口。
守城的官兵例行檢查,詢問身份。
駕車的男人遞過去五文錢通行費,笑著回話。
說他們一家四口本是來昌平縣投親的,誰知道親戚一家都被反賊殺光了,接著又倒黴碰上了瘟疫。
這不,好不容易撿回了幾條命,也不敢繼續待了,趕著回原籍。
“哎,以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怎麼過喲……”男人唉聲歎氣。
守城官兵也忍不住麵露戚戚。
這場暴亂和瘟疫,實在毀了太多人的生計。
於是也沒有細看,隻挑起簾子隨意地瞟了兩眼,便放了行。
馬車駛出昌平縣,一路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