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個潑皮刁貨,以為這是什麼地方,容得你撒野?”段二爺本來心情就不好,這下火氣更是蹭蹭往上冒,大吼一聲,“來人!將這二人給我轟出去!”
家丁們一擁而上。
薑老大還想動手,瞬間被群毆,打得鼻青臉腫,慘叫連連。
薑遠橋好一點,本來就是文弱書生,素來又受人追捧,哪裡見過這等場麵,嚇得臉色發白,連滾帶爬地摔出了門。
跟著哎呦一聲,一臉懵圈的媒婆也被扔了出來。
紅漆大門咣地關上了。
門外裡三層外三層看熱鬨的百姓們目瞪口呆,都傻了眼。
隻有地上那兩隻被紅綢子綁著腿的大雁,抻著長長的脖子嘎嘎地叫,仿佛在嘲笑某人的自不量力。
薑遠橋羞得無地自容,拿袖子擋住臉,馬也不騎了,聘禮也不管了,哥哥也不要了,抬腿走得飛快,好像後麵有鬼追似的,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轉彎處。
薑老大呸呸吐掉一顆帶血的牙齒,齜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來,轉頭隻看見了秀才弟弟的一片衣角。
“二弟!”薑老大爾康手。
笑死,根本喊不回來。
圍觀人群對著他鄙夷地指指點點。
“切,還以為真攀上了段家呢,結果轉眼就被打出了門,丟死人了。”
“誰說不是呢?什麼狗屁耳縣第一才子,段家眼光可高著呢,彆說秀才了,進士老爺都得掂量掂量。”
“泥腿子想娶段家小姐,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看不清自己是美是醜……”
聽到這話的薑老大頓時破防,憤怒地從懷裡摸出一個香囊,高舉著給眾人瞧。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麼?”
眾人好奇地湊過去打量,那香囊針腳細密,上麵繡著兩隻鴛鴦,底下有個小小的“綺”字。
這這這,這該不會真是段三小姐的貼身之物吧?
薑老大得意地揚起下巴,“看清楚了沒有?這就是段家小姐送給我家兄弟的定情信物,約好了今日登門提親,誰知道他們段家出爾反爾,戲耍我家兄弟!”
“還請各位父老鄉親為我們做主,這是不把我們普通人當人看啊!”
一時間群情激憤,對著那扇大門口誅筆伐,有人吐口水,有人扔石子,還有個彆離譜的,直接對著牆根撒尿。
可無論他們怎麼鬨,裡麵的人就是充耳不聞,閉門不出。
直到晌午時分,日頭高升,天熱起來了,大夥兒肚子也餓了,才漸漸散去。
段二爺背著手在屋裡走來走去,翻來覆去地念叨著:“怎麼會搞錯呢?怎麼就會搞錯呢……”
段綺坐在床邊,哭得梨花帶雨。
段二夫人見她那樣兒,也不忍怪責,隻歎了口氣,命人速去查那兩兄弟的底細,還有江湛換名字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