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們能把火帶進來,那自己為什麼不能“借”一個火種呢?
他不再去管那個該死的火石匣,而是拿起那幾塊油布,令人作嘔的油脂和臭味暫且略過不提,總之他總算用牙齒和手指將布撕成一條條的。
他將一部分布條塞進乾草堆深處,另一部分則浸透了那辛辣的烈酒,從閣樓中心一直布置到木門邊。
完成這些後他重新坐回乾草堆上。
根據記憶,還要再過一段時間才到換崗時間。
達希安摸索著身下的乾草,用力拉扯了一下,草稈竟意外地堅韌。
這是城堡馬廄用來喂養戰馬的苜蓿草,還摻雜了不少禾本科牧草。
沒想到竟然丟在了“瘋子”的閣樓裡。
他不再猶豫,迅速地從草堆中抽取那些堅韌的草稈編織成一根粗糙但結實的草繩。
他得感謝自己那潑猴一樣的的童年。
彆的孩子在學鋼琴、學奧數的時候,他正跟著鄉下的爺爺像個野猴子一樣到處亂竄,爬樹、下河、做陷阱套野兔……
這些被父母視為“不務正業”的技能,沒想到在這個世界卻成了他能依賴的武器。
“瞧瞧,老爸老媽,你們的廢物兒子現在可就指著這些活命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將草繩收在身上。
就在這時,甲胄摩擦聲和沉重規律的腳步聲從下方傳來。
外頭士兵換崗了。
達希安的心猛地一跳。
他沒有時間猶豫,機會轉瞬即逝。
達希安抓起那塊燧石深吸一口氣,開始了他今晚最重要的一場表演。
他用石頭故意弄出“啪嗒啪嗒”的巨大敲擊聲,同時扯著嗓子高聲吟唱:
“聖光在上!我虔誠的靈魂渴望發光的石頭!我渴望醉人的酒!”
過了一會,傳來低聲咒罵。
“媽的,這瘋子!閉嘴!彆驚擾了伯爵大人!”
達希安見狀,加大了力度,開始用石塊猛砸木門:
“開門!我要吃了你!你身上有聖光嗎?你聞起來像葡萄酒!我要把你整個吞下去!”
“喀啦”一聲,門栓被拉開。
一個身材粗壯的仆人提著一盞散發著油腥味的提燈怒氣衝衝地闖了進來走了進來。
“你這該死的瘋——”
他的話沒能說完,就在他踏入閣樓時一股辛辣刺鼻的液體劈頭蓋臉地澆在了他的臉上滲入他的雙眼。
“啊!”
劇痛和灼燒感讓他痛苦地捂住眼睛。
達希安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用儘全身力氣將手中的燧石狠狠砸向對方的太陽穴。
仆人連哼都沒哼一聲便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達希安喘著粗氣,低頭看著腳下不省人事的仆人。
借著燈光,這張臉在記憶裡浮現出來。
就是這人曾在原主達希安被凍得瑟瑟發抖時,將一桶冰水澆在他的頭上;
也正是這雙手,曾像拖死狗一樣將高燒不退的原主丟在冰冷的石地上。
無數欺淩和虐待的畫麵湧上。
穿越小說裡總說得好,主角常常因為一時的心軟而留下後患。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麻煩沒完沒了。
他冷靜地思考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