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肩離開了小教堂,向著外庭區的馬廄走去。
從內庭前往外庭需要穿過一條由高聳石牆構成的狹長通道,這裡是城堡內外防禦的分界線。
越往外走,內庭那井然有序的寧靜便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外庭充滿活力的嘈雜聲。
他們路過了兵營的訓練場,能聽到衛兵們訓練時整齊的呼喝聲與兵器碰撞的鏗鏘聲。
那些衛兵的裝備雖然算不上精良,但每個人都精神飽滿,顯然訓練有素。
“凱蘭爵士是一位嚴於律己的指揮官,”
塞拉菲娜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輕聲解釋道,
“但他愛護部下的名聲同樣響亮。可以說,女伯爵閣下為自己揀選了一柄忠誠的利刃。”
這裡比城堡內庭要嘈雜得多,呼喊聲和不遠處的鐵匠鋪傳來的叮當聲交織在這裡。
不時有忙碌的仆役或身著皮甲的衛兵從他們身邊經過,見到塞拉菲娜時,無不恭敬地停下腳步,將手按在胸前躬身行禮。
“塞拉菲娜修女,日安。”
“願聖光與您同在,修女閣下。”
塞拉菲娜一一回應,臉上永遠帶著溫柔的笑。
她仿佛是這座等級森嚴的城堡裡,唯一能自由穿行於所有階層,並被所有人尊敬的存在。
“看來在這座城堡裡,您贏得了所有人的尊敬。”
達希安輕聲說道。
“我隻是在儘力踐行聖光的教誨,先生。”
塞拉菲娜的目光投向不遠處正在勞作的馬夫們,湛藍的眼眸中充滿了憐憫,
“是這世間的苦難過於深重,而我個人的力量……實在微不足道。”
他們抵達了馬廄。
這裡比達希安想象的要龐大許多,一排排獨立的馬廄隔間整齊地排列著,不時有駿馬從隔間裡探出頭來打著響鼻。
空氣中味道自然算不上好聞,但整個環境卻被打掃得相當乾淨。
一位身材粗壯但滿臉愁容的中年男人看到塞拉菲娜,立刻像看到了救星一樣快步迎了上來。
“修女閣下!您總算來了!”
“莉莉安的情況怎麼樣了,霍爾格?她的熱度退下去了嗎?”
塞拉菲娜關切地問道。
“時好時壞。昨天夜裡,她又咳了整整一夜。”
名叫霍爾格的馬廄長歎了口氣,黝黑的臉上寫滿了無助,
“聖光在上,我……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不必擔憂,霍爾格,聖光不會拋棄任何一個虔誠的信徒。”
塞拉菲娜安撫了他一句,隨即側過身向他介紹達希安:
“這位是伊萊恩先生,一位受女伯爵閣下邀請而來的學者。
他聽聞您女兒的病痛後,仁慈地提出希望能為那孩子誦念一段禱文,祈求聖光的庇護。”
霍爾格愣了一下,隨即感激地看向達希安,笨拙地鞠了一躬:
“先生,您的仁慈本身就是聖光的一種恩典。請……請隨我來。”
馬廄長的住處就在馬廄二樓一個狹小的房間裡。
房間裡光線昏暗,充滿了藥草的味道。
一個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的小女孩正躺在床上,小臉燒得通紅,不時發出一陣痛苦的咳嗽。
塞拉菲娜立刻藥箱,熟練地為女孩檢查,又將帶來的藥草搗碎準備為她敷上。
達希安則走上前在女孩的床邊單膝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