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嚇了一跳,趕緊拱手:“不知道員外大人叫我過來,有什麼吩咐?”
他家在縣裡條件還行,但也隻是小康,在趙員外這種有錢人麵前,根本不算什麼。平時,他連見趙員外一麵的機會都沒有。
趙員外讓人上了茶,直接開口說道:“周秀才,我聽說,這次院試,你本來很有機會拿第一,卻被牛家村那個齊文昊,給壓了一頭?”
這話一說,周明的臉色就變了。
他臉色發白,捏著茶杯的手緊了緊,勉強笑道:“學生本事不夠,比不過人家,怨不得彆人。”
“本事不夠?”趙員外哈哈一笑,笑聲裡帶著嘲諷,“我看未必。他一個山溝裡出來的泥腿子,走了什麼狗屎運,誰知道呢?倒是周秀才你,家世清白,從小讀書,這個案首本來就該是你的。”
聽了這話,周明心裡積壓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他咬了咬牙,放下了茶杯:“員外大人說笑了。他現在是案首,又得了張禦史的看重,風頭正盛,學生怎麼能比。”
“風頭正盛,才好辦。”趙員外身體微微往前傾,壓低了聲音,“我今天請你來,就是想問問你。對付一個讀書人,用什麼法子最好?”
周明立刻就明白了趙員外的意思。
他眼珠一轉,人看著就精明了起來。
“員外大人,這您可就問對人了。”周明壓低聲音,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對付武夫,用刀。對付商人,用錢。可對付我們這種讀書人,最要命的,是兩個字。”
他伸出兩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
“名聲。”
“隻要把他的名聲搞臭了,讓他變成一個品行不好的小人。那他就算文章做的再好,鄉試的主考官隻要聽到一點風聲,心裡就先不舒服了。他這輩子的前途,就算是毀了一半!”
趙員外的眼睛亮了。
他發現,眼前這個看著沒用的酸秀才,肚子裡的壞水,可比他手下那些隻知道動手的家丁多多了。
“說下去。”
周明得了鼓勵,膽子也大了起來,他湊的更近,聲音又低又冷:“要毀一個人的名聲,最快、最管用的法子,就是男女之間那點事。尤其是他這種剛定了親,還沒成婚的年輕人,身邊又帶著幾個漂亮的小姨子……”
他嘿嘿一笑,眼神看著很壞。
“咱們甚至不用真有什麼事,隻要有那麼個風聲傳出去,說他利用幫村裡人辦事的方便,跟哪個小媳婦,或是哪家大姑娘,不清不楚……那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到時候,人人都說他是個假好人。他之前做的那些好事,在彆人眼裡,也都成了有目的的算計。他再說什麼,還有誰會信?”
“好!好計!”趙員外一拍大腿,臉上的陰沉一掃而空,滿是興奮,“就這麼辦!那該從哪裡下手?”
周明自信的一笑,說出了一個讓趙員外都覺得有點發冷的地方。
“高家村。”
他慢悠悠的分析道:“他齊文昊不是剛幫了高家村一個大忙,成了高家村的恩人嗎?咱們就從這恩情上做文章。找個高家村的女人,讓她出來‘指認’,就說齊文昊當初去談判,背地裡就對她動手動腳,許諾好處……”
“您想想,一個受了恩惠的村子,他們的女人出來說話,這話彆人聽了,能不信嗎?外人隻會覺得,要不是真有這事,誰會去誣陷自己的恩人?這一下,就能讓他再也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