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人群中頓時起了小小的騷動。科場舞弊,可是天大的罪過,而栽贓陷害,同樣是卑劣至極的行徑。
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急不可耐地響了起來。
“考官大人!我親眼所見!”魏平猛地從自己的號舍裡站了出來,義正言辭地指著齊文昊,“他剛剛就是對著這紙條抄錄!人贓並獲,證據確鑿!此等敗壞考場風氣之徒,還請大人立刻將他就地革除功名,以儆效尤!”
他一副大義凜然,為民除害的模樣,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明,即將得手的快意。
考官的臉色愈發嚴肅,他快步走到齊文昊的號舍前,從他手中拿過了那張紙條,目光如電,掃向齊文昊:“你作何解釋?”
麵對考官的威壓,齊文昊卻不見絲毫慌亂,他挺直了脊梁,不卑不亢地朗聲道:“學生無需解釋,隻需大人明斷。”
他伸出手指,指向桌上的考卷。
“其一,請大人驗看這紙條上的字跡,再與學生考卷上的字跡比對,是否為同一人所書,一看便知。”
“其二,”齊文昊的聲音頓了頓,目光掃過一臉得意的魏平,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這紙條上所錄,不過是《尚書·禹貢》一篇的注解。此等內容,早已爛熟於心,學生何須冒著斷送前程的風險,去抄錄這些早已是囊中之物的東西?”
他的話擲地有聲,邏輯清晰,在場的考生都不是傻子,一聽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是啊,誰會去抄自己早就背會了的東西?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魏平的臉色微微一變,他沒想到齊文昊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如此鎮定,條理分明地為自己辯解。
“狡辯!誰知道你是不是心虛,故意找的借口!”魏平強行辯駁道。
就在此時,柳乘風也站了起來,對著考官拱了拱手。
“大人,學生可以作證。”
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柳乘風身上。
柳乘風的目光直視魏平,聲音清朗:“入場之前,這位魏公子便與齊兄發生過衝突,當眾揚言要讓齊兄吃不了兜著走,他有陷害的動機。”
他話鋒一轉,指向了魏平的座位。
“況且,方才齊兄起身去淨房,正是這位魏公子,在齊兄的號舍前鬼祟逗留!此事,不止我一人看到,我身邊的幾位同考,皆可作證!”
此言一出,魏平的臉色“唰”的一下,白了。
他身邊的幾個考生,被柳乘風的目光一掃,下意識地避開了視線,不敢與他對視,那心虛的模樣,已是不言而喻。
考官的目光,如同兩把鋒利的刀子,落在了魏平的身上。
他將手中的紙條,與魏平考桌上一份草稿的字跡,快速對比了一下。雖然魏平在紙條上刻意改變了筆法,但一些細微處的運筆習慣,卻根本無法掩蓋。
真相,已然大白。
“魏平!”考官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你還有何話可說!”
魏平的身體抖了一下,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所有的算計,在齊文昊和柳乘風的聯手反擊之下,顯得如此可笑,不堪一擊。
看著他那副魂不附體的樣子,考官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消失了。他最痛恨的,便是這種不思進取,反倒用下三濫手段去毀人前程的蠹蟲。
為整肅考場紀律,必須殺雞儆猴!
“來人!”考官厲聲喝道。
兩名負責維持秩序的兵丁立刻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