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全身發顫,手指顫抖的指著亮介。
“你,你說什麼……”
“WCNM!”
亮介又重複了一遍。
怕她沒聽清,亮介這次的聲音更大,語氣更重,直接法師劉海柱附身。
不僅是小芭內,就連一旁的槙壽郎都懵了。
亮介平時一副吊兒郎當的懶散樣子,但訓練和執行任務時格外認真,對待長輩和同伴也謙遜有禮。
他實在沒想到,亮介居然會像市井無賴一樣口出粗鄙之語。
亮介看著地上的女人啐了一口。
“把你那套狗屁道理收起來!既然覺得被鬼吃掉那麼光榮理所應當,為什你現在還在這裡苟活!你怎麼不去讓你口中的那位大人吃掉?!”
“你們伊黑家靠搶劫斂財窮奢極欲,又靠著獻祭族人換取苟安,從頭到腳都爛透了!”
“現在僥幸活下來不想著贖罪,反而把一切怪在一個受害孩子身上!”
“欺軟怕硬,自私自利到這種地步,你怎麼還有臉活著!”
“我要是你早他媽自己抹脖子去喂鬼了!這樣起碼還符合你那套弱智的邏輯!人渣!”
亮介話語又快又毒,說的那女人目瞪口呆,臉色由紅轉青。
她嘴裡哆嗦著,一句完整的話也反駁不出來。
“你,你……”
“你什麼你!”
亮介順勢拔刀,怒目圓睜:“趁老子還沒徹底發火前趕緊滾蛋!”
女人踉蹌著站起,怨毒的瞪了三人一眼,消失在黑夜之中。
現場一時沉默。
槙壽郎扶著下巴,看亮介的眼神都變了。
“那個,亮介……”
“怎麼了煉獄先生?”
亮介收刀,又恢複到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沒,沒事……”
他原本還想勸一下亮介,以後彆衝動,傷害普通人違反隊規。
但看到亮介隻是拔刀嚇唬那個女人,也沒多說什麼。
亮介心裡有數。
槙壽郎轉身看向小芭內。
少年將頭埋得極低,淚水無聲地浸濕了繃帶。
槙壽郎歎了口氣,大手放在小芭內的肩膀上,沉聲道。
“不必為他人的愚昧和罪惡背負枷鎖孩子,錯的不是你,是惡鬼,是那些屈服於鬼,甚至與鬼為伍的人。”
小芭內抬起頭,淚水漣漣,聲音破碎。
“可是我流著他們的血,我是人渣的後代,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這樣的人…還能去哪……”
他看向亮介和槙壽郎,仿佛抓住了最後的浮木。
“求求你們…如果你們是殺鬼的人,請讓我跟著你們讓我做點什麼,什麼都好……”
是的,他要贖罪。
用自己的一生去贖罪。
儘管他什麼也沒做,儘管他是從頭到尾的受害者。
僅僅因為他姓伊黑,僅僅因為他出生在這個CS家族。
這個內心柔軟到破碎的少年,一直都在懲罰自己。
他將一切的情緒全都宣泄在殺鬼之上,這才擁有了決戰到最後的實力!
亮介看著眼前這位未來蛇柱,此刻卻脆弱如紙的少年,歎了口氣。
他看向了槙壽郎,為小芭內爭取。
煉獄槙壽郎重重點頭。
“你的覺悟我收到了!跟我們走吧少年!我會引薦你加入!”
伊黑小芭內怔怔地看著兩人。
片刻後,他重重點頭。
晨光初曉,三人踏著微光離開了這片被血腥和欲望充斥的肮臟之地。
告彆了煉獄槙壽郎,亮介帶著伊黑小芭內踏上了前往狹霧山的道路。
這個時期的小芭內還不像原著中那麼毒舌,性子相對內斂。
他大部分時間都低著頭,隻有鏑丸偶爾吐出信子,警惕地打量周圍和前方的亮介。
亮介沒說什麼。
他知道這種時候任何的安慰都蒼白無力,隻是默默將速度放慢了些,確保小芭內能跟上。
抵達狹霧山時,霧氣正濃。
鱗瀧左近次似乎早就知曉他們要來,靜立在木屋前。
“鱗瀧先生。”
亮介恭敬行禮,隨後將身後有些畏縮的小芭內往前帶了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