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介的國際友好手勢和囂張話語,讓童磨第一次有了些悸動。
他感覺不到恥辱,感覺不到憤怒,而是深沉的不甘!
差一點!
明明差一點就能宰了他!
身為上弦之貳,童磨的實力毋庸置疑。
他甚至早就習慣了將柱級劍士的死前掙紮視為餘興節目。
可今天,自己不僅被眼前這個獵鬼人言語羞辱,更是被他從頭耍到尾,還差點丟了性命!
這種脫離掌控,棋差一著的挫敗感讓他難以忍受。
童磨死死盯著沐浴在晨曦下的亮介,扶著木樁的右手無意識用力。
哢——
木樁碎裂大半,木屑簌簌落下。
朝陽的光芒越來越盛,再停留下去等鬼殺隊的增員趕到,自己必死無疑!
“嗬……”
童磨從喉間擠出一聲低笑。
那笑容裡再無半點溫度。
“我記住你了。”
話音未落,童磨的身影便徹底消失在黑暗之中。
“呼……”
童磨離去,亮介強撐的那口氣隨之泄掉,咳出大片淤血。
他竭力呼吸,肺部仿佛被無數根冰刺貫穿,又寒又疼。
好像身體被掏空……
有了之前的經曆,蜂鳥很懂。
它並沒有過多停留,迅速遠去。
亮介感覺眼皮越來越重,就在即將失去意識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一道瘦削的身影踉蹌著跑到他身邊。
“喂!討厭鬼!你……你還活著嗎?”
實彌看到亮介渾身是血,氣息奄奄的模樣被嚇得不輕。
他在亮介身邊手忙腳亂。
實彌不懂醫理,隻見過母親給受傷的自己包紮傷口。
可那些都是皮外傷,亮介現在全身是血簡直糟糕透了。
片刻,實彌一咬牙,按照記憶中母親的動作,有樣學樣。
“嘶——你輕點!”
劇烈的疼痛讓亮介清醒了些:“我沒被童磨乾死,也要被你送走了!”
實彌的手猛地一僵,動作放緩了許多。
他緊繃著臉一言不發,隻是專注笨拙地進行著在他看來毫無用處的包紮。
良久,直到將亮介纏得像個蹩腳木乃伊,實彌才低著頭小聲開口。
“想不到你居然這麼厲害。”
亮介想笑卻又牽動傷口,隻好吸著氣說。
“怎麼?現在不把我當壞人了?”
實彌搖了搖頭,依舊沒有抬頭看他。
經曆了昨晚的一切,親眼目睹了那些非人的怪物,也看到亮介為了守護他們而拚上性命的戰鬥。
實彌心中那層堅硬的戒備早已碎裂。
他知道,京橋區近期的變化,那些突然多出來的巡邏官兵,重視起來的政府,熱鬨夜市,乃至他和母親能僥幸逃生。
全都是因為這個看似吊兒郎當的男人在守護。
“喂……”
亮介緩了口氣笑道。
“這段時間應該會有鬼殺隊的人來找你們,如果想我了就來鬼殺隊的蝶屋找我。”
實彌瞪了他一眼,彆過臉。
“誰會想你啊!少自作多情!”
亮介笑了笑,沒再回話。
疲憊和傷勢如潮水般再次湧上,視野徹底被黑暗占據,意識昏迷。
“喂!喂!安井亮介?!”
實彌心裡一慌,不斷晃著亮介的身體。
“你彆死啊!混蛋!醒醒!”
“媽媽和玄彌他們還等著你去吃飯呢!”
“你買的萩餅和抹茶我還沒吃到!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