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其實也很訝異因果為什麼會讓這樣的爛人抽中她直播間的卦,但隨即一想,既然因果線都如此,那他必然就有入圍的原因。
“真要將你糟糕到毫無水花的一生說出來嗎?”
“說你自幼學習差勁,在班級裡坐最後一排,初中時追女生當人備胎,高中沒考上出去打工,老板克扣你工資你沒膽子去要,卻將怒氣發泄在無辜的貓狗身上,用小刀割斷了流浪貓的尾巴,好不容易談了個女朋友,卻在她被醉酒男人猥褻的時候不敢上前......”
韓偉驚愕的瞪大眼睛,似乎很不敢相信主播她真的知道這些。
知道他所有懦弱無能的一麵!
向晚也很久都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神了,她卻很清楚韓偉對於這個社會來說就是一顆隨時會爆炸的雷。
韓偉最難堪的一麵被向晚和盤托出,頓時變了臉色,再也沒有之前看好戲時的整好以暇,不斷晃動著鏡頭,和神經病似的又蹦又跳:“彆說了彆說了,我讓你彆說了!”
向晚知道他此時腦子裡清醒的很,他和神經病沒有半點關係,相反他容量有限的大腦裡,已經想到了報複社會的辦法。
雙方氣氛安靜下來,韓偉捂著耳朵的手漸漸放了下來,看到直播間裡的主播果然應了他的要求閉了嘴。
此時他的眼神又閃過被人知道一切的惱怒,大聲質問著:“你知道的,你知道的,你肯定知道的對吧!”
“你知道我接下來要做什麼,我在你麵前就和透明人一樣對吧?”
向晚頷首,說出的話徹底擊垮他的心理防線,還將他即將上演的好戲都掐滅在萌芽中:“我當然知道,知道你的A計劃是拿著刀去地鐵站裡隨機殺人,但等你去做的時候臨時又改變了主意,因為你想死卻怕死,怕被彆人打殘打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你將主意打到了幼兒園的孩子們身上,結果孩子上下課的時候都有警方站崗,你又不敢去,所以又取消了這個計劃。”
現在韓偉看向晚的眼神就如同見了鬼一樣恐懼,因為她真的像是惡鬼一樣,洞悉了他心裡每一個肮臟的想法。
他的確就是這樣想的!
他覺得這個世界對他都是惡意的,所以他毫無留念,想要死亡來解脫。
但他又是懦弱的,他害怕死亡的過程。
跳樓死相淒慘,屍體碎塊會濺的到處都是。
跳河死相也慘,先不說跳進河中被河水倒灌進肺部的痛苦,如果沒人發現自己,那麼他的屍體會在兩天後從水底浮上來,如同一個氣球一樣;如果再沒人發現,那氣球就會越來越鼓,最後“砰”的一聲爆炸。
撞車的穩定性不高,萬一沒被撞死而是被撞殘呢?
萬一被大卡車碾成肉泥,他是不是到了地府裡都是低檔的鬼物。
活著的時候做不了上等人,死了的時候還要在地下做下等鬼,他怎麼想怎麼不甘願。
坐在公園旁的湖邊看了好一會風景,聽到後麵一家人說說笑笑幸福的聲音,他覺得如此刺耳。
憑什麼這世界上就他一人過得這麼慘,既然這世界這社會對他半點溫暖都沒有給予,但他就要報複社會,報複那些幸福的人。
他是爛命一條,可如果將這些幸福的人生命帶走,他死也有了墊背。
所以有了前麵的A計劃,但又因綜上的理由以至於A計劃沒有實施成功,所以他又準備接下來實施的B計劃了。
他的B計劃很簡單,站在本地的商場大樓頂樓去高空拋物,如果丟下去的石頭砸了某個路人的腦袋,讓他們腦花四濺,等不到救護車來救人就沒了該多好。
這樣他墊背的找到了,又能通過官方的手一顆花生米或者一管注射劑讓自己體體麵麵的走。
高空拋物多好,沒砸到的會慶幸自己逃過一劫,然後遠遠躲開。
被砸到的,那就是自己的墊背,死後警察來收屍,他也一起完蛋,這樣的安排真好。
他每次都為自己的想法拍案叫絕,然後想廣而告之,揣著連自己都不清楚的目的來到了莊周夢蝶炫耀。
結果他的炫耀之語還沒說,心裡那些肮臟低劣的想法,都被主播一一點出。
如同將他扒了衣服,果身放在太陽下去曬。
“你,我,我......”韓偉沒想到她是真的什麼都知道,頓時就慌了。
這種秘密被大白於天下的恐懼誰能體會,隻有擁有這個秘密的主人。
他連體麵和向晚掛斷連線的舉動都沒有,就這麼匆忙,直白又無禮的掛斷連線。
彈幕:
“平生最討厭虐貓虐狗者了,生活中的不容易用彆的方式排遣不可以嗎?為什麼非要欺淩比你更弱小的,就因為你掌握了它們生殺大權的能力嗎?”
"可是為什麼要心疼流浪貓狗呢,它們本來就破壞生態環境啊,你為什麼不心疼被它們捕食的鳥兒呢?"
“不是說心疼,國家法律的一條都寫明公民有可以撲殺流浪貓狗權利,但那是撲殺,不是虐殺,這是兩個概念。”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的注意點為什麼還在貓狗身上,這家夥是真打算報複社會啊!他第一個踩點目標是地鐵,第二個踩點目標是幼兒園,而我,上班要做地鐵,下班要去幼兒園接孩子,他這計劃製定的我心都涼了,拜托主播一定要告訴我這家夥人在哪裡?千萬彆和我一個城市。”
“接和我不是一個城市。”
“我也接!”
“幼兒園的慘劇難道又要發生一次嗎?永遠都心疼那個被殺害的孩子,和抱著孩子屍體痛哭流涕,神色癲狂的母親。我都說不上現在主播極有可能將他行為製止的決定是正確還是錯誤,將這樣一個定時炸彈放在社會上真的好嗎?”
“那能怎麼辦呢?在他沒有做違法犯罪的事情之前,他就是一個和我們一樣擁有政治權利的公民。”
“法律呢?法律為什麼不管管?”
“法律維持的是秩序啊,現在秩序沒有因為他而紊亂,法律該怎麼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