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媚看著彈幕裡的評論有些心驚,她也很想不管啊,可刁娥是從小將她帶到大的姐姐,是她生命裡最重要的親人。
她怎麼能忍心不管,姐姐過得那麼差,她這個妹妹又哪裡能看的下去。
向晚看著她臉上一副不忍的神色,乾脆的問道:“你這次過來是不是還打著如果姐姐不離婚,就在城裡買套房子送給她和你姐夫,讓她們一家進城生活,然後在每個月給你姐姐打點生活費,讓她能生活的好一些?”
刁媚一怔,看著向晚的目光帶著驚奇,可隨即又釋然了。
是啊,她怎麼忘了,現在和她對話的是莊周夢蝶啊!
任何人在莊周夢蝶麵前都是沒有秘密的。
刁媚點頭承認:“是啊,就是這樣打算的。爸媽走後,姐姐就是我娘家這邊唯一的親人了,我還記得爸媽在病床上臨走時一直心心念念的抓著我的手,讓我照顧好姐姐,在她有困難的時候幫幫她。”
她和姐姐感情很好,當初姐姐的戀愛腦發作,一心要嫁給這個山裡的姐夫,爸媽怕她過得不好,彩禮給她儘數帶回去,又陪嫁了二十萬的車和二十萬地方現金。
而等自己出嫁的時候,父母隻陪嫁二十萬,和她解釋了很久,說姐姐的情況特殊,也肯定她以後的日子一定會過得艱難,讓自己不要生父母的氣。
刁媚怎麼會生氣呢?
姐姐要嫁這個姐夫,不知爸媽勸了多久,哭了多久,但姐姐就是鐵了心,父母隻好妥協。
記憶裡那個善良溫婉的姐姐就和中了愛情的毒一樣,變得越來越麵目全非,還將自己折騰這這幅慘樣。
刁媚真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向晚卻神色嚴肅的看著她:“既然你如此放心不下你的姐姐,那麼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一字一句的聽好了。”
主播如此嚴肅的態度,讓刁媚的心裡砰砰作響,身體都不由的坐直了起來。
小小的因為驚懼咽了一口口水,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問:“主播,你要和我說什麼?”
“趁現在你的人身自由還沒被束縛住趕快離開,你姐姐和你姐夫與婆婆商量,打算將你賣給另一個山頭的老光棍當媳婦。”向晚麵無表情的說完這句話,讓她和刁媚之間的氣氛仿佛變成了冰。
反應過來的刁媚隻覺得牙齒都在緊張顫抖的咯吱作響,她是不是聽錯了?
或者這場直播,隻是一個她難以醒來的荒唐夢境,否則為什麼主播會說出如此天方夜譚的話。
她姐姐要將她賣到深山裡去?
刁娥要將她賣到深山裡去,還賣給一個老光棍?
這如果是真相,難道就不荒唐嗎?她是自己的親姐姐啊!
刁媚機械般的問出了一個問題:“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隨即抬眼,又清醒的問出了另一個問題:“誰提出的這個建議,是姐姐,姐夫,還是她的婆婆?”
在她認真的注視下,向晚口中回答的話,仍然讓刁媚的心變得寒冷,落地就會碎成八瓣:“你的......姐姐。”
“刁媚,你的姐姐要將你賣進深山,如她一樣過上被困在這裡慢慢腐爛的日子,她討厭高高在上的你,生活幸福的你,為她兜底的你,她認為你搶走的是她的人生,所以她要毀了你,要你和她過上一樣的生活,要你再也無法用批判的語氣來評價她的人生。”
“或許曾經她是愛你的,可這些年的婚姻生活將她困住,現在她嫉妒你,深深的嫉妒你!”
“或者,該用嫉恨這兩個字來形容,更適合她的心境。”
刁媚嘴唇顫抖:“可,可我是為了她啊,我這麼做是為了她啊,為了她能生活的好一點。我我我,我怕她過得不好,她那麼瘦,那麼慘,年紀輕輕搞的和中年大媽一樣,她才三十來歲,我是為她好啊,我是為她好啊,我不是打著為她好的名義對她好,我是真的對她好啊!”
刁媚顯然不能接受這麼殘酷的真相,說話有些重複,也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姐姐從不認可自己對她的好這件事打來的打擊,好似與姐姐打算賣她進深山有的一筆。
明明知道主播說的話非常有權威,可心裡仍然帶有一絲僥幸,再次抬頭看著向晚:“主播,說這話你有證據嗎?”
其實刁媚說的這話對向晚來說是很不尊重很不認可的,因為但凡是莊周夢蝶的死忠粉們,都認可她的鐵口直斷。
她這話一說,果然彈幕裡有很多觀眾開始抨擊她,但刁媚此時所有的目光和心神都在向晚身上。
向晚很明白她不是挑釁,這是對這難以接受的事實要一個確切讓她死心的契機。
向晚:“現在親家婆婆的後座屋那邊還亮著燈,你可以去聽聽他們的討論,聽完後就趕緊離開吧,最遲明天早上他們就會動手了。”
在刁媚扶著牆站起身的時候,向晚還不忘提醒對方:“動作要輕,你要記住你是去偷聽的。”
向晚真的害怕那些驚悚片上出幺蛾子的經典場麵在這會上演,提醒了刁媚一聲。
刁媚站起身後緩了緩,倒是沒有第一時間去後座屋,而是還有些腦子,回到和姐姐的房間,換了拖鞋,穿上她的運動鞋,將車鑰匙放到了口袋裡,然後又跑到了院子裡,看了看上鎖的院門,一番輕輕的翻找後沒有找到鑰匙,乾脆將廚房裡的高凳放在牆邊,踩上凳子正好能翻過牆。
做好了一切準備工作後,她才動作極輕的往後座房那邊走去,果然亮著節能燈稍微昏暗的燈光,可在夜晚的山村裡卻又顯得那般明亮。
明亮到刁媚直接鎖定了那一處屋子,輕輕卻又迅速的靠近著。
後座屋是一個擺放稻穀的地方,現在坐月子的姐姐,姐夫,姐夫父母一行四口人,都在裡麵坐著,嘴唇不斷張張合合說著話。
刁媚很靠近窗口的地方,才聽到他們說話的具體內容,臉色也就在這一瞬間變得慘白。
因為她真的聽得清清楚楚,自己的親姐姐和她的丈夫與公婆商量著怎麼將她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