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下剛踏前一步,腳下劇痛刺穿神經。
“八嘎!是釘子!”
他咆哮出聲。
周圍瞬間炸開淒厲的嚎叫:“有埋伏,支那人狡猾!”
井下心沉穀底,中計了!
守軍預知偷襲,水裡撒了釘子。
“衝!衝出去!”他猙獰嘶吼。
擠成一團的士兵是死靶,隻有衝進倉庫才有一線生機!
他猛地向上頂出水池——
“砰!”腦袋和身體結結實實撞上密集的鐵絲網!
尖利的鐵絲瞬間勒進皮肉,血水迸流。
身後百多名士兵跟著湧上,頃刻間如同陷入蛛網的飛蟲。
掙紮隻會讓鐵絲纏得更深、更死!
一百多鬼子死死絞纏成一大團蠕動掙紮的肉塊!
唰唰唰!
水池邊沙袋後驟然立起幾十個黑影。
捷克式輕機槍與衝鋒槍的槍口,同時噴出熾熱火舌。
密集彈雨如鋼鐵風暴,瘋狂傾瀉在那團蠕動的肉塊上。
噗噗噗噗——!
子彈撕裂肉體、攪碎骨頭的悶響瞬間蓋過哀嚎!
隻幾個呼吸,那團纏繞的鬼子徹底沒了聲息。
渾濁的水池驟然被粘稠滾燙的血水浸滿。
“八嘎!井下玉碎了,快撤!”
後麵幾十個鬼子目睹這煉獄景象,肝膽俱裂。
同伴堆疊的屍山堵死了水道。
衝鋒?無路可走!
他們隻剩一個念頭——逃!
嘩啦!
幾十個鬼子驚恐地調頭,手腳並用,不顧水道變深,在水裡瘋狂撲騰逃竄。
終於,他們看見了出口。
遠處租界昏黃的燈光在水麵漾開——生的希望!
幾十個腦袋爭先恐後擠出出口。
噠噠噠噠——!
交叉火力!
兩道熾熱火鏈從岸上機槍堡猛掃過來。
子彈噗嗤噗嗤貫入水中,帶起串串絕望氣泡。
河床泥沙被攪得飛濺。
僅此一輪掃射,倉惶鑽出的幾十個鬼子,又栽倒一大半。
“八嘎!八嘎呀路!”
躲回水道殘餘的鬼子絕望咒罵。
進不得,退不得。
隻能瑟縮在冰冷的汙水裡發抖。
“嘩啦!”
幾具被水流衝回的屍體狠狠撞在他們身上,
粘稠的血漿像油漆般糊滿活人全身。
“媽媽…!”一個鬼子崩潰尖叫。
幾天前,他在黃浦江碼頭用機槍掃射支那百姓的畫麵,血淋淋地撞回腦海。
那時咧嘴的獰笑,此刻化成扭曲的恐懼。
噠噠噠——!
一支冰冷的槍管猛地從上方鐵絲網的縫隙捅進水道,
槍口驟然噴吐火焰,
灼熱的機槍子彈如同瘋蛇在水道中狂竄彈跳。
黑暗狹窄的水道中,子彈擊打牆壁炸出連串刺眼的火花和碎石粉末。
死神沿著這條筆直的混凝土墳墓肆意收割。
砰砰砰,
水道裡最後掙紮的十幾個鬼子,在機槍狂暴的撕扯下,徹底沉入汙濁的水底。
一切驟然死寂。
隻有極其微弱的呻吟斷斷續續。
“不急。”秦天冰冷的聲音在水池邊響起,
“等個把鐘頭,再下去補槍。”
“把屍體,全拖到樓頂去!”
他看著池中堆積如小山的鬼子屍堆,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周圍的官兵們攥著發燙的槍,激動難耐:“團座,真痛快!跟宰年豬似的!”
“團座,您咋算準小鬼子會鑽水道的?跟著您乾,宰鬼子都利索!”
自從踏上淞滬,就沒這麼痛快過,
從前都是被鬼子的炮火攆著跑。
“老秦,”
謝晉元剛從大勝的震撼中回神,帶著困惑發問,
“真要把鬼子屍首弄上樓頂?”
眼下雖不必擔心腐臭,但這做法實在費解。
“照做。”秦天語氣不容置疑,
“以後所有鬼子屍首,扒光,綁鐵絲,全綁在樓頂,堆起來!”
秦天嘴裡冷冽地說道。
不像是人說出來的,像是一個死神的告白。
在旁邊聽著的官兵們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鬼子,你們落到我們手裡,可遭老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