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翊一手擁住了程念影,代為答道:“無事。”
這樣的姿勢比擁抱更要彆扭,程念影目光閃了閃,忍住了。
太子露出一雙手:“孤卻是傷得不輕。”
他不動聲色地看向程念影。
這丹朔郡王妃連眼皮都沒顫一下。……人家根本不害怕。
那她有沒有向傅翊告狀,孤要淹死她的事呢?
傅翊這時捉住了程念影的指尖露出來:“倒也不見得比殿下的輕。”
池壁粗糙。
程念影的指尖同樣布滿了密密的擦痕。
太子眼皮一跳。
腰腹上都跟著覺得火燒火燎起來。
一直沉默的康王出了聲:“快快命人去取膏藥來!”
程念影細聲道:“擦過了。”
康王再度沉默。作為公爹,他也不便出聲關切太多。
“可見咱們與康王府還是有些犯衝。”傅翊將程念影的手握緊,“回府吧。”
如今該辦的事也辦了,程念影自然點頭。
這一幕又顯得乖巧。太子和傅誠同時收入眼中,各有心思。
康王這時神情變幻:“懷晏,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傅誠插聲打斷:“父親。”“我送他們夫妻出去。”
康王平和了臉色:“去吧。”
傅誠擠開了要過來推輪椅的吳巡,壓低聲音道:“你做什麼又得罪了太子?害得太子往你妻子身上找事。”
傅翊不答,仰麵掃了一眼傅誠。
傅誠直視前方,顯得僵硬。
傅誠……不敢看他的郡王妃。
“不勞大哥操心。”傅翊心頭厭煩愈重,不冷不熱地說完,便抓住了一旁程念影的手。
程念影反過來扣住他的手背,將那厭煩也往更深處壓了過去。
她的確是有幾分可愛的。傅翊眸光深邃。
這時吳巡皮笑肉不笑地,將傅誠擠開了:“世子爺,還是我來吧。”
傅誠駐足。
腦中又閃過了那雙布滿擦痕的手,和分外平靜的麵容。那是一種極大的反差。令人不可忽視。
……
直到宴會結束,眾人都沒能再等到程念影等人回來。
有些貴婦人還等著機會與程念影說話呢,誰知一句話也沒撈著,也有人對郡王和太子的離去感覺到失望。
最麵上無光的當屬世子妃,她分外疲累地送走了賓客們。
她以為今日丈夫又要與她談論小叔子府中的事,但傅誠隻對她說:“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
彼時昭寧公主已經與太子一同回到了宮中。
“太子哥哥。”昭寧公主出聲叫住他,“今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丹朔郡王妃,你對她……”
“孤能對她做什麼?”太子不耐打斷,“昭寧,你還沒對傅翊死心?當初父皇就已經一口否決了你。公主駙馬,絕不能是朝中重臣。”
昭寧公主垂著頭,有些可憐地用足尖反複碾過地麵:“將來的事,誰說得準呢?”
太子怔了怔:“也是。”
若他登基,第一件事便是貶謫傅翊。
失去了仕途,管他是做駙馬還是郡馬?
隻是不知那時候,傅翊那妻子,可還有容身之處?
太子想著想著,腰腹間又火燒火燎起來。
他覺得自己興許是有病。
又不是沒被女人摸過……何至於此時還有這樣大的反應?
太子不願再與昭寧公主說話,匆匆指揮太監推了自己回東宮。
回到東宮,側室抹著眼淚來脫他外衫,剛脫到一半,側室就嚇得大呼小叫起來:“太子……太子怎麼受這樣重的傷?”
太子對鏡一照。
腰腹上青紫一片。
那幾拳留下的傷痕,此時方才顯露出來。火燒火燎感正是由此而起。
太子:“……”什麼浮想聯翩霎時煙消雲散。
行吧,至少說明他沒病吧。
他側著身子要去臥倒歇息,但這會兒不管怎麼動都扯著疼。
“小娘皮夠狠!”他在心底罵了句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