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慌亂,太子和丹朔郡王我們已拿下,如今城門禁閉,抓到該抓的人隻是時間的問題。我們需要派出更多的人手,從各家各戶搜……”
眾人對視一眼,猶豫道:“隻是不見知州的調令。”
他們此刻的反應,正應了皇帝先前說的,太能乾的人也有不好的地方。
底下人皆追隨於他,便也隻聽信他一人的命令。
一旦領頭人倒下,剩下的就失了方寸。
劉先生此時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悲痛:“這等小事,我做主便是,爾等速速去。”
眾人隻得應聲。
隻留下兩三個尤為親近的,發現不對勁,湊了上來問:“怎麼一回事?”
劉先生轉身往裡走:“隨我來吧。”
等再回到那間屋外,大夫合上藥箱,從裡頭走了出來:“沒救了。”
“那公子呢?”
“命懸一線……恐怕也熬不過今夜。”
這廂還在說話。
另一廂魏副使在距離城門二裡地的地方,見到了腰間懸刀,神情冷酷的男人。
“是……傅大人嗎?”魏副使麵上湧現了緊張之色。
傅瑞明轉過身來:“是。”他將魏副使上下一打量:“魏興?”
“是,是下官。”
“走吧,陛下會調你返京。”
魏興臉上湧現了喜色,翻身上馬,轉頭朝後望去,隱隱瞧見了烏壓壓的一片……他知道,那都是身披烏甲的士兵。
魏興不禁扭了扭脖子,心下微寒。
不多時。
城門上的士兵發現魏副使回來了。
“人抓到了。”魏興朗聲道,“開城門。”
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城門被緩緩推開了一個縫。
這時城內有人騎馬過來問:“誰在開城門?忘了知州的命令?”
魏興咬緊牙關。這破地方,他實在呆夠了!
他要回京!
他猛地衝上去,堵住城門,啞聲道:“我奉命出城。”
“魏興?是你啊,你何時得的命令?為何沒有經我之手?”對方隻是疑惑,倒還沒提防。
但這時刀已經飛了進來。
傅瑞明率隊進了夔州。
皇帝在當地的瑞岩寺被找到了。
傅瑞明來到他麵前,單膝跪下:“陛下,幸不辱命。”
皇帝:“走吧,去知州府,可不能讓郡王那裡出了差錯。”
隻餘殿前司的人一頭霧水,所以那內鬼究竟是誰呢?他們先前還以為是指郡王呢。
劉先生這頭忙得暈頭轉向,間隙時,才想起來紫竹這個人:“她說她有孕?”
“是……”
劉先生無奈:“先將她送走吧,她腹中是大人唯一的血脈了。”
“她不肯走,說要等到公子醒來。”
劉先生沉著臉:“哪裡容她任性?立即送走。”
“再去將傅翊也帶過來。”劉先生想了想,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更放心,必要的時候,他與太子都是人質。
若陷入絕境,便是將刀架在傅翊脖子上,也總能逼問出個法子來吧?
劉大人話剛說完,就聽見了“嗖嗖”的破空之聲。
箭羽落地,將一切能點燃的東西點燃。
“怎麼來得這樣快?”劉大人腦中一嗡。
程念影這廂先瞧見了隱隱約約的火光,緊跟著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顯然是奔這廂來的。
她一下就坐不住了:“我們跑嗎?”
傅翊:“娘子,我恐怕跑不動。”
“我背你?”
傅翊低頭笑起來:“……不成。”
對話間,已然錯失了跑路的最佳良機。
程念影隻能暗暗攥緊掌中的銅簪,無事,殺出去也行……
“哐當”。
門被人一腳踢開。
“請丹朔郡王隨我們走一趟……咦?”來人驚奇地將手按在腰間的匕首上,“這小尼姑怎麼也在這裡?”
他來不及想太多,乾脆揮手:“一並捆了!”
他的話音也就到這裡便戛然而止。
數支箭從屋簷上飛來,將門口堵著的幾人統統穿胸而過。
血飛濺出來,落到了傅翊的鞋麵上。
傅翊低頭看了一眼,微微皺眉。
他轉頭道:“現在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