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骨處也突突跳著,不斷傳來撕裂般的痛感。
“你知道我為什麼還活著嗎?”他陰森森地擠出聲音。
程念影決定接上他的話。
她吐出遲疑的聲音:“你是皇帝的兒子,皇帝不舍得殺你?”
鐘定元飛快地掩去那一刻眼底的暗色。
是因為這樣嗎?
他倒也希望是這樣。
“父皇已知曉先前是傅翊有意陷害我,就為了讓父皇廢除我的太子之位,從而挑起其他皇子間的鬥爭。”
“一朝天子一朝臣。傅翊著急了。他見父皇年邁體衰,不願我登位後與他為難。”
“於是他要讓皇子自相殘殺,再借機從中挑出一個軟弱可欺的,由他扶持上位。如此一來,哪怕等到父皇駕崩,也可保他地位不動搖,甚至是更上一層樓!”
“恐怕將來成為攝政之臣,也不無可能!”
“他野心勃勃,其心可誅。”
鐘定元說著說著,一張俊美的臉微微猙獰,是真的動了怒和憎。
“可惜他卻不知父皇早洞穿了他的目的。而我,便是將來定罪他的關鍵。”
“他膽敢陷害太子,蒙蔽聖上,弄權到這等地步……便是五馬分屍也算便宜了他。”
程念影聽得眼皮跳了跳。
皇帝要殺傅翊?
鐘定元回到禦京,便是傅翊的死期?
程念影張了張嘴。
想說傅翊沒有陷害你,明明是睿王……奈何她不能說。
她說了,便會被江慎遠知道。
她心下更覺不快。
那不快慢慢又變成了一塊大石,沉沉壓在她的心頭。
她也不喜歡他們這樣等著看傅翊的笑話。
早知今日,當初就該讓武寧侯府上下被皇帝處置好了。
可也不行。
秦玉容的事爆出去,他們還是要看傅翊的笑話。
程念影胸口發悶,驀然抬起頭來。
“如今還敢對我下手嗎?將來父皇是要複立我太子之位的……”鐘定元話音剛落。
“砰!”程念影兜頭給了他一拳。
她去救傅翊好了。
*
就在程念影一行人啟程後幾乎不見了蹤影,裴伽兩兄弟才來到了懸空寺的大門處。
裴伽遙遙一望,什麼影子也沒有,頓時平添惆悵道:“就這麼走了,不知何時再見。她的傷也還未好全……”
“小禾回禦京了,那她要給丹朔郡王的信倒也不必送了。”
裴伽嘀嘀咕咕,話語不絕。
裴霂沒跟著他一起感歎,隻是突地道:“要送。”
“嗯?她回去就見到丹朔郡王了。”
“定要送。她是跟著江慎遠走的,恐怕丹朔郡王心生誤會。這封信送出去,才能以證清白!”
裴伽嘟噥:“若他因此事就懷疑小禾,那是他的不是……”
“不要試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