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這其中也有對他的回護之心。
傅瑞明感動的話自不必說,而他本來也不是善言辭的人,便應了聲:“嗯。”
……
眼下,阮師嘶聲道:“有血的氣味。”
江慎遠:“嗯。”
但誰也沒有停下腳步。
天字閣裡出了事,但出了什麼樣的事,還須自己用雙眼去看。
江慎遠低頭看了一眼被自己抓在掌中的手。
那手背上、手指上,近來又多了許多細小的傷口。
不過美麗的東西,並不會因缺損而醜陋。反而更有破碎的美。
江慎遠暗自笑笑。
若天字閣出事,他可不會給程念影借機反水的機會。
要說這一行人裡此時最煎熬的反而是岑瑤心。
江慎遠和親信以外的所有人都被蒙著眼,看不見,她又瘸了腿,跑都跑不快……
就在這種極度的煎熬之中,他們終於走出了漫長的暗道。
推開頂上的蓋子,一層,再一層,摸索著翻身出去。
程念影伸手摸到了四四方方的線條,和上麵陰刻的紋路,一點尖銳的觸感還咬過了她的指尖。
活人用陽刻,死人用陰刻。
……他們是從一口棺材裡爬出來的!
程念影忍不住悄悄拽了兩下,沒能將剛才摸到的尖銳的棺材釘拽下來……
江慎遠雖口口聲聲說要她回到少虡樓,但她身上的武器儘數被收走。
程念影壓下失望,被江慎遠抓著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一股香漸漸侵入鼻間。
這香氣。
有些熟悉。
程念影仰臉思索片刻……
“怎麼了?在想什麼?”江慎遠問。
這一點他與傅翊有些相似。
都是控製欲極強的人,才總要將彆人所想都控製在掌中。
“聞不到什麼血氣了。”程念影糊弄道。
“開闊地帶,血氣自然散得快。”江慎遠用足尖撚了撚地麵。
“地縫裡的血跡沒衝洗乾淨。”他道。
阮師此時扯下遮眼的布條,左右一看,風平浪靜,不由道:“興許是從前懲治旁人留下的。”
“哦?可這血,新鮮得很。”
江慎遠沒再動步子:“有人躲在我們這裡,去把人找出來。”
阮師沒有猶豫,立即帶人往不遠處的主殿走去。
他一步跨進主殿,那裡坐著一個穿白衣的年輕男人,他竟也以一張白色麵具覆麵。
姿態從容,甚至稱得上是優雅矜貴。
這個人的四肢都自然放鬆地倚住桌椅,像是等了他們很久。
“你是誰?”阮師怒氣衝衝,“滾下來!你怎能坐在那個位置上?”
“我想坐何處便坐何處。”
年輕男人頓了頓道:“我認得你,你是阮師。”
“那你也如阮師刀一樣鋒利嗎?”
他笑問著,身後的屏風內走出來另一個人。
那個人身材高大,同樣以麵具覆麵。
他對年輕男人說:“兄長,我來試試他。”
阮師扭頭大喝一聲:“主人!當真有人闖進來了!”
江慎遠在心底罵了句臟話。
這時候叫什麼“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