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尋雁眉頭微動,“你仔細說。”
東青說:“您將費掌櫃安排在五福堂裡做活,費掌櫃今日告假沒去,本來沒什麼事,但是我有東西落在費掌櫃屋中,就去尋了他,我等到天都黑了,費掌櫃也沒回來,我一打聽就聽說費掌櫃今日去了南門大街的千味樓,我去的時候正好看見費掌櫃進了千味樓後的一間空屋子,我走過去找他,發現他就此不見了,屋裡哪裡都沒有人,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到他了。”
陸尋雁知道費掌櫃大約是去幫她找空鋪子的。
陸尋雁眉頭輕擰:“你確定他沒有從其他門出來嗎?”
東青點頭:“我確定,那間屋子就一個出口,我以為他有事就在門口等了他好久,沒見他出來就進去找人,結果人就不見了。”
“然後我就回了費掌櫃家中等候,費掌櫃還是沒回來,剛剛我等不到您,就又去看了眼,費掌櫃到現在也沒回來,我實在是找不到人,又擔心出了什麼事,隻能過來找您了。”
陸尋雁說:“是何時發現他不見的?”
東青說:“已經有兩個時辰了。”
陸尋雁說:“他最近可有得罪什麼人?”
東青搖頭:“費掌櫃一向以人為善,我從未看見他與誰紅臉,更彆說結仇了。”
陸尋雁沉吟片刻,立刻道:“阿青,你去費掌櫃的家中看看,東青,你和我一起去。”
阿青應了聲好。
如今已到亥時,南門大街上已經沒什麼人,商鋪也全都打烊,街上也隻有馬車輪碾過青石路的聲音。
馬車進不了巷子裡,在千味樓前停下,陸尋雁下了馬車。
她環顧了一圈,“東青,帶路。”
東青跑到千味樓邊的一處巷子裡,伸手:“陸老板,就在這邊。”
陸尋雁走到東青身側:“走吧。”
東青誒一聲,快步走到千味樓後頭那間空屋子前,推開門,“陸老板,就是這件屋子,費掌櫃進去之後就不見了。”
夜色昏沉,周遭昏暗靜寂,空屋子敞開了門,裡頭更黑,看不清任何,就像個會將人吞噬的深淵,東青站在門前,朝裡頭攤開手。
陸尋雁手腕細微動了下,抬腳走進去。
東青唇角勾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
陸尋雁走到門口,東青緊隨其後,屋門漸漸關上。
陸尋雁突然又停住了腳步,東青道:“陸老板是不是嫌黑,要不我去給您提盞燈?”
“不必,這樣就足夠了。”
東青說:“陸老板看得清?”
陸尋雁低下頭,輕笑一聲。
她的鼻尖,嗅到了不同的味道。
她抬手,輕撫了撫鼻頭。
東青隱隱有些不安:“笑什麼?”
話落的那一瞬間。
陸尋雁將攥在右手心裡的藥粉往前一揮,而後迅速轉身,左手衣袖中探出一根纖細的銀針,狠狠紮進東青的脖頸上。
寂靜蔓延。
東青慢慢瞪大眼睛,瞳孔放大,臉上的肌肉一直在抖。
他驚恐不已地看著眼前女人,他感覺到他身上所有的氣力一直在消散:“你……”
陸尋雁身後,傳來幾道重物倒地的聲音。
東青虛弱地喘了口氣,眼神漸漸失去神采。
陸尋雁收回手,東青就像張破布一樣跌倒在地上。
她低頭看著他,表情冷靜。
東青捂著脖頸,另一隻手艱難的抓著地麵,艱澀地說:“你、你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