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鬆了口氣。
盛陽昭一直在看他的表情,哼笑著:“被我猜中了?”
池德元冷眼看他,讓夥計將骰子和骰蠱拿來:“這一局簡單,押大押小,買定離手,你隻有一次機會。”
盛陽昭的呼吸立刻變得急促,神情興奮,近乎癲狂,眼睛緊盯著池德元手裡的骰蠱。
池德元迅速甩動骰蠱,骰蠱裡發出清脆的響聲。
幾息之下,池德元將摁住骰蠱,看著盛陽昭:“買大還是買小?”
盛陽昭張著嘴喘氣,神情緊張而興奮,眼神在大和小之間遊移不定。
池德元沉聲道:“沒時間給你考慮。”
盛陽昭一咬牙,一巴掌拍在小字上:“小!”
池德元抓住骰蠱,緩緩掀開。
盛陽昭幾乎要從賭桌另一頭將身體全部探過來,眼睛越來越亮,活脫脫一個拚儘一切的賭徒,毫無世家子弟的風範。
徹底掀開,底下六個骰子均為大。
池德元勾唇而笑。
盛陽昭呼吸聲粗重,臉上的期待和緊張轉瞬化為驚恐,臉色煞白,眼瞳顫抖。
他咬牙,揮手將骰子全部掃落在地。
“不!這有問題,這絕對有問題!”
盛陽昭衝著池德元怒吼:“我不信,我不信!”
池德元懶得理他,招手讓屋外夥計進來,將奮力掙紮的盛陽昭壓下,其中一個夥計拿著欠條,讓盛陽昭大拇指指腹上沾上紅泥,硬生生壓著他將大拇指摁在欠條上。
池德元接過欠條,沉聲道:“你如今欠我賭場六千四百兩銀子,這事我會著人告知你的母親,你有什麼話要我帶給你母親嗎?”
盛陽昭此刻清醒了些:“六千兩……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想害我。”
池德元聲音冷漠:“我給過你選擇,這是自己選的,我沒有逼你。”
盛陽昭仍是在喊,池德元乾脆讓人封住他的嘴巴。
他走到屏風後,將欠條交給陸尋雁。
陸尋雁接過,看了眼,欠條上紅泥還十分新鮮,還回去,“把人看牢了。”
“是。”
事情已經達成,陸尋雁很快便起身離開,去了五福堂。
五福堂的生意比昨天好了些,來買降火膏和清涼膏的人多了些。
隻是還沒有人來找陸尋雁看診。
昨日買了六包清涼膏的陳朋興今日將清涼膏裝在牛皮袋裡帶過來了,時不時喝一兩口,瞧著就比昨天清涼許多,至少臉沒有被曬得那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