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楣和張賀婷不知何時過來了,抱著手臂,戲謔地看著她。
這一日是盛府下聘的日子,按理說她們都應該在盛府忙碌才是。
陸尋雁翻看著醫書:“二位伯母有何事?”
張賀婷笑了下:“我來瞧瞧你有沒有偷偷哭,過些日子舒蘭就要進府,你可要多擔待些。”
劉楣說:“二來,我們來看看你新開的藥館如何了,現在看來,不論是玲瓏閣還是盛府藥館生意都比你好,尋雁你還得努力啊。”
陸尋雁勾起唇角:“二位伯母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劉楣抬高下巴,冷笑一聲:“我似乎忘記告訴你了,藥館那些藥膳包不用你幫忙,舒蘭已經幫我將方子寫出來了,藥館這些天賣出去不少,舒蘭人美心善,與你天差地彆。”
陸尋雁佯裝驚訝:“是嗎?”
她對劉楣笑笑:“那還真是恭喜四伯母了。”
她笑了,劉楣倒是不滿意了:“你笑什麼?”
陸尋雁衝著門外抬抬下巴:“四伯母,好像有人找你。”
劉楣剛一轉身,就見四五個婦人拿著盛府藥館的藥膳包過來,揪著劉楣,說:“你就是盛府藥館的劉老板?”
劉楣眉頭緊皺,揮手劈開她們的手:“乾什麼,乾什麼?”
“你自己看,你自己看。”
婦人將藥膳包拆開,將裡頭的藥粉和藥材全灑在劉楣身上。
“你賣的都是什麼東西,和以前的藥膳包完全不一樣,你賣的都是假貨!退錢!”
劉楣被撲了一臉藥粉,就連一旁的張賀婷都無法幸免。
婦人就差指著劉楣的腦袋罵:“之前還不曾察覺出問題,吃的時間久了才發現這些藥包和以前的不一樣,效果完全不一樣,你們這些黑心肝的,怎麼敢賣假藥!”
另一婦人罵道:“這是我家公要吃的藥膳,這幾月一直在吃,他一吃這一包藥膳就嘗出不對勁了,你們藥館怎麼搞的?!”
劉楣被劈頭蓋臉一頓罵,連清理身上的藥粉都來不及,被罵得暈頭轉向。
直到守在身側的丫鬟上前替她阻擋那些婦人的推搡:“滾開,發什麼瘋?”
劉楣的發髻和衣衫都亂了,身上沾著灰撲撲的藥粉,簡直要氣瘋。
“你們發什麼瘋?”
一旁的張賀婷眉頭皺得很緊,將身上的藥粉拍打下去。
直到看見那些個跟在身側的丫鬟們,幾位婦人才稍稍冷靜些許。
婦人喘了口氣說:“你們藥館現在賣的藥膳包和以前的不一樣,你們必須退錢,我們被騙了!”
劉楣腦袋裡嗡地一聲,幾乎失聲:“怎麼不一樣?!”
幾位婦人幾乎異口同聲:“就是不一樣。”
“我們幾乎每天都吃藥膳,一嘗就知道不一樣,你以為隻有我們幾乎這麼認為麼?你藥館門口已經有很多人在等你回去退錢,你跟我走。”
劉楣腦袋裡的嗡嗡聲越來越重,厲聲道:“不可能,這可是林舒蘭林大夫寫出來的方子,不可能有問題,你們是在無理取鬨!”
婦人皺眉:“什麼林大夫,我們的藥膳包分明是陸大夫做的,什麼時候是林大夫?”
劉楣攥著拳頭,抬高下巴,“林大夫的醫術可比陸尋雁的好,林大夫的藥膳方子自然也比陸尋雁好,你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婦人簡直無法去思考劉楣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們就要陸大夫的,陸大夫的東西就好,我們不要其他人的,你們藥館必須退錢,沒得商量!”
劉楣咬牙,冷哼:“你們還真是不識貨,想退錢門都沒有。”
婦人被她的話一激,伸手就想過來拖拽劉楣:“你跟我走,你現在就跟我走,你自個兒去看看藥館大門有多少人在等你。”
在事態變得嚴重之前,陸尋雁站了起來。
“各位,這裡是我的鋪子,要鬨出去鬨,彆影響這兒的客人。”
婦人方才還未注意到陸尋雁,如今看見便是眼前一亮:“陸大夫,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這人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給我們賣假藥。”
陸尋雁微低頭,輕聲道:“抱歉各位,前些日子我就不再在藥館做事,實在做不了主。”
婦人擰眉,陸尋雁又說:“眼前這位劉老板是盛府的四夫人,旁邊這位夫人是盛府的大夫人,各位仔細些才好。”
“盛府?”
婦人們呢喃著,臉色忽地一白:“她是宣威將軍的——”
劉楣冷哼著:“我們是修遠的伯母。”
說到宣威將軍,劉楣終於有了底氣:“你們方才那樣對我不尊不敬,我要你們好看。”
張賀婷亦是冷眼審視著她們。
婦人臉色白了一刹那,旋即又強撐起氣勢,挺起腰腹:“我管你是誰,你們賣了假藥,就得負責,你現在跟我回鋪子去。”
劉楣氣勢淩人:“我就不走。”
陸尋雁聲音冷了些:“各位,煩請出去爭論。”
她直接側頭,不再商量:“費掌櫃,喊人。”
費掌櫃遣來夥計,將幾人逼退至門外。
劉楣和張賀婷臉色豈止是難看,推出門外後,那些婦人瘋起來,抓著她不放,硬生生將她拉扯走。
陸尋雁隻聽見劉楣對丫鬟喊的一句:“去將林舒蘭林姑娘叫過來,有要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