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想抬頭一探究竟時,長公主歎出一口氣,低聲道:“她那雙眼睛像極了本宮的一位故人。”
長公主說:“我不信她,卻信她那雙眼睛,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懷蘭疑惑:“故人?”
長公主失笑著搖頭:“也不算是故人,頂多就是個小丫頭,十三四歲的模樣,就敢在屍堆裡進進出出。”
懷蘭垂下頭,低聲道;“奴婢明白了。”
林舒蘭從長公主府出來時想,心中滿是鬱結之氣。
她眼睛一瞥,看到了鬼鬼祟祟躲在長公主府角落、望著她的丫頭,仔細瞧著,印象裡是跟在劉楣身邊的丫鬟。
她招手讓人過來。
“林姑娘,我家夫人說請您過去,有要緊的事兒需要請您幫幫忙。”
林舒蘭皺眉:“什麼事?”
“說是您藥膳的方子不對,那些客人都上門鬨事了。”
林舒蘭回想了下,是自己那天在盛府是劉楣求她寫的那封方子。
她不解:“不過是藥膳方子,怎麼會不對?”
怕是有些貪心不足的刁民胡作非為罷了。
丫鬟搖頭,說:“奴婢也不知,還請林姑娘過去一趟。”
林舒蘭到藥館的時候,藥館門口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不明真相的圍觀者抻著脖子往裡看,好不熱鬨。
跟在她身邊的丫頭費勁千辛萬苦才擠開人群,讓她得以進入藥館內。
藥館內全然亂作一團,藥材撒得遍地都是,木架器物全都七零八落,藥館裡鬨事的人情緒高漲,眼睛泛紅,瘋了一般的折騰,藥館裡的夥計根本攔不住,眼睜睜看著鬨事的人將藥館砸得亂七八糟,鬨哄哄的一陣。
“退錢,藥館黑心肝賣假藥,退錢!”
“叫你們老板出來,彆躲著,退錢!”
林舒蘭在丫鬟的護送下去了藥館後頭的屋室,劉楣就躲在裡頭不敢出去,縮在裡頭,幾乎被嚇破了膽。
見她如此窩囊,林舒蘭眉頭皺得更深:“外頭鬨翻天,你作為老板更應去把持局麵,而不是在這躲著。”
劉楣見到她,眼睛一亮,但又被罵得難受,猶豫著走過去:“舒蘭,我也不是不想出去,是那些人說藥膳方子的事,我也聽不懂,罵不過,實在是沒辦法了才躲到這裡的。”
她轉了一圈,拍打身上的灰塵:“你看看,我發髻衣衫都亂了,全是被那群人抓的,我是好不容易才躲過來的。”
林舒蘭說:“他們說什麼,你仔仔細細跟我說一遍。”
劉楣連連點頭,事無巨細地說出來。
“原先的藥膳方子是陸尋雁寫出來的,如今的藥膳方子是你寫出來,我當做同一個方子去賣,現在那些買過的客人都會來說兩種藥膳不一樣,味道不一樣效果也不一樣,說如今的方子遠遠不如從前的,說藥館賣了假藥給他們,纏著我要退錢。”
說罷,劉楣急哄哄地說:“舒蘭,你知道的,那天你是看著藥膳包裡的藥材寫出來的方子,怎會和以前的藥膳包不一樣,我瞧著定是他們貪婪成性,吃了藥膳包,還要回頭讓我退錢,真是敲了一手好算盤,你說對不對?”
林舒蘭聽出點意味,問道:“這麼多人都是因為你說的這個理由要退錢的?”
劉楣點頭:“是,全都是,太離譜了。”
林舒蘭問她:“你這兒還有兩種藥膳包嗎,拿來我看看。”
劉楣立刻點頭,招呼夥計們去找,遞給林舒蘭。
林舒蘭拆開兩包藥膳包,兩個藥膳包裡的藥材幾乎都研磨成粉,瞧不出原來的樣子。
她用指腹撚起些許藥粉,對比著兩堆藥粉輕嗅了嗅。
味道是有些許不同。
她有意想探求更多,想找出其中的不同之處。
忽然,他們所在屋室的木門被人從外頭敲響。
木門發出砰砰的聲響,太過劇烈,木屑從屋頂落下來。
“開門,開門,我知道你們在裡麵,開門!”
劉楣臉色一白,又想縮到角落去,咬牙罵道:“真是一群瘋子,報官了嗎?”
夥計手握掃帚,緊張道:“報了,官兵還在來的路上。”
門口動靜越大,劉楣拉過林舒蘭的手:“舒蘭,你過來,彆被這群瘋子纏上。”
話音剛落,脆弱的木門就被人從外頭強硬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