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側的劉嬤嬤點頭應下,朝外走去。
沒過多久,劉嬤嬤趕了回來,表情有些許慌亂:“老夫人,外頭、外頭……”
盛老夫人沉聲道:“外頭怎麼了,好好說。”
劉嬤嬤說:“外頭好些人闖了進來,說要找大夫人。”
張賀婷一愣,率先想到了盛陽昭欠下賭債的賭場,但旋即又覺得不可能,那些銀錢她可是還回去了。
“都是什麼人?”她問。
劉嬤嬤低頭,低聲道:“奴婢聽著似乎是玲瓏閣的客人,說、說他們要退錢。”
眾人聞言一擰眉:“退錢?退什麼錢?”
劉嬤嬤搖頭:“奴婢不知,外頭吵得很,奴婢也隻能聽到一些,聽不完全。”
前頭已經出了藥館一事,盛老夫人不想再出第二樁。
盛老夫人看向張賀婷,目光有些嚴厲:“大媳婦,玲瓏閣是出了什麼事?”
張賀婷站起來,兩隻手揪在一起:“母親……我、我也不知啊。”
盛老夫人撇開眼,沉聲道:“你自己出去看看,解決不了再進來。”
張賀婷低頭:“是。”
她走到外頭,盛府擁擁擠擠著站著許多人,好似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家,盛府的護院十幾個在這兒,都快要攔不住他們了。
張賀婷站在離他們十幾米遠的位置,遠遠觀望著,聽著她們說的話。
“我知道玲瓏閣是盛府的鋪子,讓玲瓏閣的老板出來,今天我們等了她一天她都沒有開門,我們才找到這來的,玲瓏閣的老板賣了假貨給我們,我們新買的回春膏和以前的不一樣,效果也大打折扣,我們被騙了,要退錢!”
“必須退錢,我們用假回春膏敷在臉上,臉都爛了,你們必須退錢,還要賠錢。”
“玲瓏閣老板在哪裡,快讓她出來,讓她出來解決這件事,我們花幾兩銀子從她手裡買東西,買的可不是這些贗品!”
張賀婷將他們的喊話聽得清清楚楚,臉色已經完全白了。
當時陸尋雁做的回春膏已經賣光了,她急著要湊錢將她的昭兒從賭場裡贖回來,儘管夥計們和她都複刻不出陸尋雁的回春膏,但也直接賣了。
那時候也有人過去鬨事,被她搪塞過去了。
這麼多天都相安無事,如今突然就毫無預兆地爆發,張賀婷慌張得要命。
且不說新回春膏有沒有問題,就說退錢,她哪裡還有什麼錢可以退?
她自知陸尋雁的回春膏和她賣出去的回春膏有所不同,但她沒想過這些人會來鬨事,沒想過要退錢啊。
要是再讓這群人鬨下去,勢必要鬨到盛老夫人麵前,那就真完蛋了。
玲瓏閣內是真沒錢了,如今盛府為了下聘也將家底掏空,如何退錢?
怎麼辦,該怎麼辦?
她忽地眼前一亮,拽過身側丫鬟的手腕:“陸尋雁回來了嗎?”
丫鬟點頭:“剛剛就有人看見她回來了。”
張賀婷推她:“你趕緊去找她過來。”
丫鬟不明所以,但也點頭稱是。
陸尋雁的青雲園離前院有些距離,聽不到前院的聲響,張賀婷的丫鬟找過來的時候,她還在為長公主調製解藥。
阿青站在屋門口把守,遠遠瞧見人走過來,低聲提醒:“小姐,有人過來了。”
陸尋雁將旁邊的布蓋一掀,罩在藥材堆之上。
丫鬟走到阿青麵前,低頭福禮,低聲說:“大夫人請夫人去前院一趟,還請夫人隨奴婢過去。”
陸尋雁擦乾淨手,走出屋外,抱著手臂淡聲道:“找我什麼事?”
丫鬟搖頭:“不知,奴婢隻是聽命行事。”
陸尋雁輕笑了下,繞過她,坐在院中樹下,道:“既不說是什麼事,那就不重要,不重要那我就不去了。”
丫鬟一愣,轉身道:“夫人,這、可是大夫人要尋你,奴婢真的不知是因何原因,夫人還是隨我去吧,奴婢也好跟大夫人交代。”
陸尋雁抬眼看她:“你可以回去複命,直接說我頑固不化、不敬長輩就好,儘可將一切都推到我身上。”
丫鬟有些猶豫:“這樣可以嗎?”
“有何不可?”陸尋雁說。
竹月此時從外頭回來,附耳將前院的動靜說給陸尋雁聽。
陸尋雁聽完,唇角微勾:“原來是這樣。”
既然是這樣,那她就更不可能跟著丫鬟過去了。
張賀婷叫他過去,無非是想推她出來解決,陸尋雁怎麼可能讓她如願?
陸尋雁乾脆就對那丫鬟說:“回去吧,我不會跟你走的。”
丫鬟不敢讓張賀婷多等,在原地躊躇片刻,轉身離開。
丫鬟回來的時候,盛府門口的動靜越大了,招惹來了外頭圍觀的好些人,張賀婷急著要命,頻頻回頭去看丫鬟將人找回來沒有。